爱薇小说>军事历史>未央金屋赋>62丙午 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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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是听也不听,指着孟姜女的鼻尖厉声喝道:“下去!”

随着馆陶长公主第二声呵斥,原先站在室外的宫廷侍卫也进来了。为首的家令看看厅堂内情势,冲孟姜虚行一礼,做了个‘请’的姿势。

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丈夫……堂邑太子陈须爱莫能助;

孟姜无可选择,只得忿忿地离席,随宦官下楼到院子里站着——婆婆虽然取消了她旁听的资格,但只要长公主没发话,她就不能先回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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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和宦官重新退了出去,宫室内现在只剩四人。

顺了口气,馆陶长公主又讲起来了京都高门的往事:

大秦灭亡后,汉高祖刘邦舍弃咸阳,建都长安。

当时,四海还未平静,长乐宫刚刚竣工。刘邦当皇帝不久,依然改不了平民时的习惯,经常跑去臣子家饮宴。一日,刘邦到石奋家喝酒;宴席过程中,一名陪酒的舞姬突然发难,用藏在发髻中的短剑刺杀皇帝。

虽明知刘邦没事,听到惊险处,陈须还是为从没见过的外曾祖父提起了心:“何如?高皇帝何如?”

“无伤。舞伎贱婢,乱箭穿;石奋,缚入‘廷尉’。高皇帝美人石氏,携重金请于戚夫人……”说到这里,长公主脸色凝重地让儿子想想,如果石奋的亲姐姐不是后宫中的石美人,如果石美人没有用重金打通了戚夫人的关节,如果高皇帝不是连块皮都没破,石奋还能不能有机会活着出廷尉?

或者,就算逃出一条命,石奋还会不会有后来‘万石君’的尊荣?更别提现在官场兴旺的石氏家族了。

‘想不到万石君还历过如此一险?差一点,差一点石家就灰飞烟灭了呀!’堂邑太子陈须还在感叹,耳边就传来母亲的召唤……

“‘一女尔,何害’?”长公主直视新生儿子:“何害?何害?!嗯??”

陈须,刘姱,刘静三个的脸色都白了。

“曲周侯为人……谨,”太子须虚虚弱弱地找了个理由——人既然是曲周侯送来的,想来不至于有危害吧!

“魏女……其父母为谁?兄弟几人?至亲者,人在何方?”长公主不接受,不依不饶地问儿子媳妇,曲周侯那边他们有谁去证实过了?

全部羞愧低头:上不了台面的歌舞伎,谁会费那个心思?自然是没有的。

皇姐光火——既然没调查,凭什么敢认为没危险?

从这个看到那个,目光在三个孩子之间巡回……

“汝等,汝等……”馆陶长公主都快给气乐了——感情他们以为给皇帝送女人很简单?不用上查祖宗三代,不用追究过往经历,只要‘盘靓’‘条顺’就成?

那是要负责任的!

搞不好,杀头抄家都有份。

见母亲真动了怒,陈须不敢多嘴,赶紧领着两个王女行大礼齐声请罪:“母亲,恕罪……”

和平日不同,馆陶长公主今天十足等到太子须做完整套的两拜六叩,才走下座台扶儿子起身。

同样与平日不同的,皇姐刘嫖并没在扶了儿子后随即挽起长媳;而是任由王主姱和刘静一样,自己起身。

刘静习惯了,没什么。

王主姱则眼圈一红,绞着手绢儿跟在婆婆和丈夫后头。

揽着儿子,刘嫖皇姐没回座位,而是走向了面东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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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雕花栏杆,院内院外的景象一览无余:

佩剑执戟的侍卫,

垂手肃立的宦官,

长公主家最得体面的那部分家老和属官,在烈阳之下衣冠楚楚,个个站得笔直。

庭院中,唯二的女性就是孟姜和她的一名随身丫头。

主仆俩也会找地方,站在两株大桂花树的绿荫下,躲清凉。

看了一会儿,陈须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阿母?”

长公主没言语,

目视院外的夹道,拍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别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感冒,难受(╯﹏╰)啊!

现在好了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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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长公主官邸,明明是灿烂阳光,人们却有‘乌云压顶’之感。

分帮结派地站在仆人房的庭院中,各级仆役压低了声音,窃窃地交头接耳。这些人中,就属长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那部分神情最轻松,梁国的陪嫁们则看上去最镇定。与前两群相比,出自彭城王宫的和齐王宫的人就显得惴惴不安了。

至于极少数堂邑陈氏出身,他们事不关己,人手一只——酱油瓶。

无论讲哪个地方的口音,不同人群的议题都一样。

但拜高高的院墙所赐,想知道的,听不到;而今天,是想(vv)打听——也打听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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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座台上,帝国的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副儿媳……

久久,

久久,

一言不发……

实在太久了,以致通风良好的三楼宫室也难得的让人感觉到窒息。

不知是无意还是蓄意,下人们竟忘了送冰块上楼?

八月末的下午,室内没冰降温,薄绸和纱料的袍服很快就贴在背上,黏黏的极不舒服。

孟姜腰肢款摆,举垂胡袖试试额头——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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