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初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满面通红,哽咽着说道:“初晴虽然是姨娘养得,可也识得几个字,读过《女诫》《女论语》。这样让祖宗蒙羞,让家族姐妹受到牵连的罪名,初晴万死也不敢承受。”
翠儿也豁出去了,她上前几步护在蒋初晴的身前,面红耳赤的争辩道:“咱们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荒唐之事?明七小姐,你可不能受了小人蛊惑,往死里编排咱们小姐。”
明慧虽然是刁蛮惯了的,可见蒋初晴苍白着小脸,大颗大颗的泪水从面上滑落。那被泪水洗过,更显乌黑明亮的眸子幽幽的看着自己,就像是被疾风骤雨抽打过的杏花,凄艳而又哀伤。四目相对,明慧自己倒是莫名心虚起来。
于是她压低了嗓门,呐呐的说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现在清音殿中都传遍了,各家夫人小姐都听说了,也就你们几个躲在这暖阁中还不知道呢!”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明明是面前这个狐媚子做下了见不得人之事,自己心虚什么?于是她扁扁嘴,提高了嗓门说道:“对了,刚才还有一件事我忘记说了。”
她戏谑的看着蒋初晴,继续残忍的说道:“来时,我见到你的嫡母蒋夫人已经气昏了头,只叫着要丫头婆子赶紧寻了你,拿麻绳绑回去,别留在这公主别苑中丢人现眼了。不过你那二姐姐倒是好得,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名声也受到了牵连,还在劝你嫡母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暖阁中顿时一片哗然,要说先前这些小姐们对明慧的话还所保留,现在却皆深信不疑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亏你先前还夸她不卑不亢,现在打嘴了吧!”刘玉淸瞪大了眼睛,一脸鄙夷的对身边的钟紫苑说道。
钟紫苑却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吐出了八个字:“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她的声音有些大,满屋里的小姐们都听进了耳中。就连蒋初晴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由抬起双眼悄悄的扫了钟紫苑一眼。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公道话,她的内心不由充满了感激。
明慧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般,尖声喝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这些话还是我编出来诳大家的不成。”
钟紫苑静静的看着明慧,她五官轮廓颇深,尤其是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睛,幽黑深邃,似乎有一种让人沉溺的魔力。就在明慧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想要发怒的时候。她却叹息着开口说道:“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想问明七小姐一句,你可是亲眼看见了这位蒋三小姐闯那睿亲王的浴室,向他自荐枕席?”
明慧一楞,她呆呆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是没有。”
钟紫苑紧接着又问道:“那明七小姐又是否亲眼见到蒋三小姐要求睿亲王纳她入门?”
不出所料,明慧又呆呆的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曾见到。”见明慧傻乎乎的完全就顺着钟紫苑的意思在说话,明秀不由微蹙着眉峰诧异的多看了钟紫苑几眼。
倒是她身边的那位黄衣少女不屑的冷哼一声,插嘴说道:“既然心里打着这样下贱的主意,自然是千方百计的藏着掖着,又怎么会光明正大的让人看见。”
明慧也觉得刚才自己似乎有些示弱了,她不由气鼓鼓的说道:“你这个人真奇怪,就算我没有亲眼看见。总有人亲眼看见了,不然怎么会在整个清音殿中都传遍了?”
翠儿心中一急,不由大声辩驳道:“你胡说,我们小姐清清白白的,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惜她只是一个丫头,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根本就没有人会理会。
“都是人云亦云而已。”钟紫苑上前几步走到了蒋初晴的身边,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轻声说道:“蒋三小姐,能把你右脚上的鞋袜脱了让我看看吗?我瞧着似乎伤的不轻。”
蒋初晴一愣,右脚脚踝处虽然一直传来穿心的疼痛,可是这一路行来她都是竭力忍耐,而且自认为还是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却依然没有逃过钟紫苑的眼睛。
翠儿也想起了不久前蒋初晴扭伤脚的事,她惊呼一声,忙蹲下身子,帮着蒋初晴脱去脚上的鞋袜,眼前出现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见她原本白嫩纤细的脚踝,如今却像发过的馒头般肿的老高,透过细嫩的皮肤还可以看见下面那一大片狰狞的暗红色。就算她们不是大夫,都知道蒋初晴的脚踝的确是伤的不轻。于是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再说话了。
翠儿心疼的哭诉道:“小姐,你都伤的这样重了,为何还忍着不出声,这要是伤了骨头可怎么是好?我这就去找夫人,请她送我们先回家去找大夫。”她猛地站起身想走,蒋初晴和钟紫苑却异口同声的说道:“等等。”
蒋初晴诧异的看了钟紫苑一眼,钟紫苑却咧嘴一笑,说道:“还是让我先看看吧?”蒋初晴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钟紫苑,却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莫名安心的魔力,于是她微微点头,小声说道:“有劳了!”
钟紫苑先是探了探她的脉搏,然后抬起她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膝上。再用一只手抓着她的足尖,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足跟慢慢的左右扭动了几下,听着没有发出骨头与骨头摩擦的声音,她才慢慢的松开了手把蒋初晴的脚放回原处。翠儿见状忙询问道:“我家小姐的脚没事吧?”
钟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