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孤独的人,不会做梦。
——赤西摘月
是夜,冰冷而孤寂。
泪雨纷飞,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寂寥的街道上行走着一个少年,略显消瘦的身形飘飘忽忽地在雨夜之中游荡,纷纷细雨淋湿了他柔软的紫发,侵染了他落寞的身形。
这条路漆黑而幽深,前方无限延伸着弯弯曲曲的道路,少年就似一抹游魂。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许久后,漆黑的道路旁终于出现了一盏孤寂的路灯,昏暗的灯光照耀着细雨,却穿不透冰冷与黑暗。
少年顿足,缓缓抬头,盈盈目光温柔如水,轻轻眨动的频率却略显疲乏。昏黄的灯光照耀着他的面庞,纷纷细雨洒在他的脸颊。
他看着路灯,伫立许久。
“白酱……”一声叹息伴随着一抹无奈地微笑。
而后,他一路走到了金房。叶生在外办事,盛清风默默陪伴左右,悉心递给赤西一条毛巾,他却摆了摆手拒绝,径直走入包厢,颓然地窝进沙发中。
他一身潮湿颓废,被淋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颊边,
“赤西大人,您这是?”盛清风有些担忧,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如此落魄的赤西。不过想一想,他也能猜到,除了白幽紫还有谁能让赤西变成这个样子?
想必,他是在感情上栽了跟头。
赤西偏着头,懒懒靠着,随手从怀里掏出黄金手里剑,如同溜溜球般来回把玩。
“嗖嗖嗖”的声音在包厢中回荡,金光在盛清风眼前来回飞逝。
突然,赤西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狠戾的光芒,随着“嚓”地一声,黄金手里剑狠狠扎入前方的玻璃鱼缸。
鱼缸的玻璃是特殊的钢化玻璃,在锋利的手里剑面前仍然不堪一击。盛清风一怔,立即往后退了退,只见玻璃鱼缸的裂痕如同破冰之势,“噼噼啪啪”受惊面积越来越大。
赤西手一扬,优雅地收回黄金手里剑。与此同时,随着一声爆裂之音,玻璃彻底破碎,水轰然倾泄而出,凶狠残暴的食人鱼倾“巢”而下。
华丽的包厢内,暧昧的灯光里,“热闹非凡”。各种声音连绵不断。
赤西微微敛眸,收回放在沙发下的脚,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中。静静看着躺了一地的食人鱼。
它们正做着垂死挣扎。
“啪啪啪”是食人鱼拍打冰冷地面而发出的声音,鱼缸中的水全部洒在了地面。勤换的水中仍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盛清风退在一边,看着满地的食人鱼,看着蜷缩在沙发中看似无助又无辜的始作俑者。
一直到,食人鱼的挣扎结束。一直到,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如今变成一具具不再有动力的尸体。
赤西缓缓舒展四肢,慢慢起身,踩在湿润的地面,无情地踢开脚下偶尔还会动一动的食人鱼。
“你看,它们再凶狠又能怎样,离开了水……一样是死。”弯下腰,捧起一条鱼,掰开它满是利牙的嘴,“死了……还能干什么。”把细嫩的手放入食人鱼嘴中,灵动的眸微微一弯,拉出一个动人的弧度。
“赤西大人,您小心……”盛清风提醒,“死灰还能复燃呢。”
“哼~”他笑笑,不以为意。随手扔掉食人鱼,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抬眸看向站在一边的盛清风,“它们不能复燃,顶多能回光返照。再小小的挣扎一会儿。”
盛清风颔首垂眸,沉思片刻,再问,“赤西大人,您今天是怎么了?”
一问这个,赤西便神思郁郁。转身回头,叹口气,无力坐回沙发中,一边捋着湿润的刘海,一边回,“今天,白酱拜托我……把景崇言送到她床上去。”
盛清风一顿,不可思议,“白小姐,真这么说的?”
赤西点头,笑,“对。”
盛清风了然,怪不得……赤西如此悲伤又如此气愤。
“我答应她了。”捋开一捋湿润的刘海,他的笑容更深了,转眸看向盛清风,再问,“你有什么意见?”
“您答应她了?!”更加不可思议了,盛清风抬头,吃惊地看着赤西,他是疯了吗?为什么要答应?
看着盛清风的表情,赤西的笑容收了收,举起右手,闻着手心中的味道。还残留着刚刚食人鱼尸体的臭味。鱼腥味加上血腥味,让他作呕,却又让他精神澎湃。
“然而,景崇言是爱她的,他们明明相爱却没有在一起,这中间一定有原因。”或许是来自情敌之间的默契,对于赤西来说,他更加确定的是景崇言对白幽紫的感情。
“如果不是身份背景原因,那就还有其它。一定没看见的那么简单。”
盛清风默默听着,眉头紧皱,他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赤西大人,您真要帮忙吗?”
赤西起身,抽了一张湿巾,开始擦手,一根一根擦,擦得仔细认真。
“呵~”他笑笑,“你以为我傻吗?”抬眸,犀利的目光刺得盛清风缩了缩脖子。
当然,不会。
盛清风垂下头,不着痕迹地笑笑。赤西摘月是什么人,他一定会答应白幽紫,因为他不会拒绝她,但,他也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可是,不管他的打算是什么,白幽紫竟然敢在他面前说这个……未免有点太冒险了。
逼急了赤西,对她有好处吗?
“赤西大人,白小姐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你知道,她为什么敢对我提这种要求吗?”他没有理会盛清风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就如同这些鱼。”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