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她心灵的伤口还能愈合吗?
愈合了之后,就不会再次受伤了吗?
窗外刮起一片春风,有飞扬的柳絮顺着飘了进来,悠悠的停在空中。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只通过康三少轻微的动作进行无声的沟通。柳絮停留在柳千叶的耳旁,被康三少的吻轻轻地吃进去,一瓶药膏也终于涂完,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对方,想着不同的事。
……
你被人打过吗?你被人扇过耳光吗?
你又被人伤过吗?你为谁伤心流泪?又为谁而哭?
赤西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侧脸。原本白皙的脸,此时印上了一个清晰的五指红印。他已经这样坐了快一个小时了,颜王和叶生两人也站在他身旁一个小时了。才开始两人还问,慢慢地不敢再说什么。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赤西被人打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要是被赤西本家的人知道又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事情出来。
可是赤西的反应……实在太奇怪。
他偶尔面色沉重,目露凶光;偶尔目光深沉,仿若欣赏绝世宝物般欣赏着脸上的五指红印;时而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一摸,似乎怕破碎了什么。
而现在……他竟然在笑。
周围灯光昏暗,他的脸映在镜子上朦朦胧胧,他像一个千年女妖,透着古老的,诱人的,引人犯罪的味道。
那种柔和似水,勾人魂魄的目光,让人感到丝丝恐惧。
“我被白酱打了。”他总算是说话了,让颜王和叶生都悄然松了口气,松完气之后心又提到嗓子眼儿,因为此时,赤西竟然透过镜子在看着他们二人,那眼神似乎是在等他们发表意见?可如今……他们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
安慰吗?指责吗?
只要说错一定会惹赤西不快,可赤西又怎是他们两人能够揣摩的。
“你们这么紧张干嘛?”他却一眼把二人看穿,“不过就是被打了。”双手撑在镜子前,拖着下巴,眨着大大的眸,那样子可爱至极,“当时可把我吓惨了。”回忆起来,他脸上还透着后怕,“要是白酱一直打我怎么办?我又不能还手。可男人被打不是件很丢人的事吗?我又怕不做点什么被白酱看不起……”他似乎到现在还没找到答案,一脸茫然。
所以正盯着他们,征求意见。
叶生和颜王面面相觑,都偷偷地咽口唾沫。
苍天啊,救救他们吧。赤西的问题哪儿是正常人能回答的。
“下一次,我做错事了白酱又打我要怎么办?”他一脸渴求,急切的想得到满意的回答。可呆愣住的颜王二人重点却在——
下一次?
还有下一次呢?
该说赤西是脾气好呢,还是不可理喻呢?
“但白酱要三天不理我呐。”他又叹口气,垂着头,撅着嘴,一脸委屈。
叶生和颜王听到现在一头雾水。听起来赤西一点也没有怨白幽紫的意思,被打了也没有生气,他是犯了多大的错吗?
“赤西大人……您究竟是哪儿惹到白小姐了。”颜王问。
“我……”他失落着,“我抢她东西了。”
“……”叶生颜王再次对视。
这什么跟什么?小孩子玩家家酒吗?
于是,赤西又想到照片上的内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纵然他有多天才,可对于感情以及人情世故上仍然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
他想破了头,也没察觉出什么。满脑子都是距离白幽紫理他……还有两天零二十个小时,两天零十九个小时……等等等等。
“喂~”他问,“你们被人打过吗?有没有为谁哭过?或者伤心难过什么的……”他做起八卦队长。又想想,对于颜王和叶生的事,他是完全了解的,不用回答他也知道答案。
“你们一定不知道,遇到白酱,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所以,不管她怎么对我,我也是接受的……”
盛清风和叶生同时抬头,看向坐在他们面前的少年,此时此刻,年幼的少年身上却透着连他们二人都没有的沧桑。
“你们会做梦吗?”抬起眸,把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咬手指,突然间又像个孩子。
“我从来不会做梦。”他说,“真正孤独的人,是不会做梦的。”没有孤独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
因为梦境,是需要人来组成的。曾经多少年,他无人可梦。平时也无事可想。因为,感觉也没什么可以让他沉迷思考。
哪怕是钢琴。
他聪明,对很多东西上手即会,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思考。
别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总觉得自己不是天才,而是一个弱智。
他托着腮,像一个认真听童话故事的孩子。
“前几年,我才发现……原来人,真的是可以做梦的。和白酱在一起的时候,我学会了思考,和白酱在一起所经历的事都是那么有意思。”转眼,看着他们,“我会梦见她。梦到我吻她,梦到那片海,那片星空,梦到她站在树下对我笑脸如花……”他说得很兴奋,很开心,从座位上起身,快乐的样子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神奇吗?我可以做梦了。我竟然可以做梦了!”
也不知道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