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手腕的手慢慢松开了,景崇言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回去吧,以后好好听话,别让我操心。”
“好。”白幽紫应了一声,转身进屋。
景崇言站在原地,仰头看了看偌大的景家……这个家,似乎大了点,让他感觉有些冷。片刻后,他转身往外走,来到垃圾桶旁,揭开盖子,一眼看见被白幽紫扔掉的婚纱。
那一年,那一天,她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的样子。
其实好美好美。
一个星期后,她参加了柳千叶的葬礼。她的葬礼是和康二少、康三少一同举行的。假的葬礼,来的人还特别的多,大家面色凝重端庄,只是没有一人流泪。
康家的事众说纷纭,很多人通过各种各样渠道得知了不一样的消息。真相被掩埋,流言便四起。白幽紫演着戏,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这种葬礼上会有很多眼线,她若不表现“好”一点,很容易被当成知道内幕的人。
景崇言全程阴着脸,做为康三少好友出席的他,也表现得非常好。
今日之后,不再有柳千叶,也不再有康三少。事情看起来告了一个段落。在葬礼上白幽紫还看到了康大少,曾经风光无限,意气风发的他,竟然长出了白发。
残破凋零的康家,需要有人支撑起来。可康大少,听说也麻烦不断,官司缠身。好在,康家背后仍然有人在默默扶持着。具有这么多年历史的康家,要看到它彻底垮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懂。
黑色的葬礼,实则也是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
葬礼结束后,他们当晚就准备返回北京。赤西与他们买了同一个航班,同样的机舱,坐在同一排位置上。
景崇言还记得赤西,毕竟他与白幽紫有过北海次克号上的遭遇,他还曾亲自拜访过赤西家,去道了谢。赤西的父亲是日里最大企业的老板,经济实力非常强。而且,他还只有赤西这一个孩子。如此的贵公子居然独自生活在中国?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这让他很吃惊。
“听说赤西君也是提前一周来了临海市?”景崇言知道赤西和千叶的关系也很好,来参加葬礼是情理之中的事,可这行程怎么和他们出奇的一致?
“对啊,我陪白酱一起来的。”他直言不讳,“我怕白酱一个人在临海市会无聊。”所以特地请了一个星期假追了过来。
景崇言何等精明,这话一听便意识到什么。眼眸一眯,重新打量赤西。有段时间没见了,他比以前更高,也成熟了很多。
他已经长成一个非常俊逸的少年。虽然不到十四岁,可他一身的气质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能有的。
赤西与白幽紫是一同经历过生死走过来的朋友,景崇言能够想象,他们之间的感情肯定不一般。
坐上飞机没多久,演了一天戏的白幽紫累得不行,昏昏欲睡,几番挣扎,最终缴械投降。她坐在赤西和景崇言中间,无力的头时不时往旁边垂下,赤西看不过去,直接伸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
景崇言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这个情况他该怎么办?做为孩子的父亲或者哥哥,看到这个情况是不是应该立即把白幽紫的头掰到他这边来?
刚刚做了这个决定,准备伸出手的时候。赤西说话了,“言叔叔,我是白酱的男朋友哦。”
身经百战的景崇言竟然被一个不到十四岁的男孩儿整得半响回不过神。
他没想到一个孩子能有这么大的勇气。突然在他面前说出这种可能会遭来拒绝的话。
但景崇言始终是景崇言,年长赤西十几年也不是白长的,没一会儿就冷静了下来,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少岁?”这是个问题,同样是个提醒。还带着丝丝笑意,不是嘲笑,似乎只是在友好地说,这么小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
“今年一过就十四了。”他笑着回,不卑不亢。
“你比小白还小四岁?”意思是,小白已经够小了,没想到他更小。
“言叔叔,你认为从相识相恋到结婚需要多久?”
景崇言沉默,他这个身份,是不会考虑这种“幼稚”的问题的。所以他只是回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
“我认为至少要五年呢。”赤西笑得很天真,“我认识白酱快两年了,再过四年我十八岁,正好到了日里国法定的结婚年龄,不是刚刚好吗?”
十三岁的赤西不论在景崇言面前说什么,他都会觉得幼稚。特别是说爱情。他嘴角的浅笑一直挂着,“赤西君家里人知道这些事吗?他们同意……”他看了看白幽紫,“同意吗?”
“他们相信我。”赤西能感觉到,眼前的成熟男人在看不起他,因为他年轻,因为他幼稚,但是,“我五岁能弹上百首钢琴曲,十岁就能演算复杂的数学公式,十一岁取得剑道五段,十二岁独身一人来中国,十三岁以临海市最优异的成绩考上中国最好的华然大学……言叔叔,您认为,我父母还应该为我考虑什么?”
多么精彩的一段演讲,多么具有说服力的一段事实;让景崇言哑口无言。是的,赤西摘月实在是太牛逼了。
这样的天才,父母还能为他考虑什么。
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如果刚刚,他觉得赤西是一个幼稚的小孩;那么现在,他觉得他是一个聪明到恐怖的少年。
不过,他也有他的优势,一个区区的孩子,是吓不到他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