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有些慌乱,还有点担忧……
担忧?
对姚希光?
他为什么睡在自己床上?他真的醉了吗?或者又是什么计谋?姚希光这个人,诡计多端,从小到大他根本算计不过他。
可是……刚才他吐了一地,低头一看,自己倒是洗干净了,他怎么办?
古宅的地热不是很好,他会不会被冻着?
“够了!”
大手飞速地把喷头的开关拧上,姚希蒙一拳打在光滑的瓷砖上。
他走出浴室,用干浴巾把身上擦干,然后换上睡袍,认命地来到了姚希光的房间外,偷偷看了好久,发现姚希光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应该是真的吧?”他是他弟弟,总不能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冰冷,不管他的死活随意扔在地上,任他自生自灭吧?
深吸一口气,走进屋,来到姚希光身前,两只手牢牢抓住姚希光的衣领,然后把他从地板上一路拉到了浴室。
然后呢?
看他这醉到连饭桶和马桶都分不清的状态,能自己洗澡?
姚希蒙额头上的青筋又蹦了蹦,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是怕你冻感冒败坏姚家的风气!”
感冒……能败坏风气?
姚希光嘴角挂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并且成功避过了姚希蒙的眼神。
酒不醉人……人自醉。
飞快地把姚希光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差不多,姚希蒙把他拖进了浴缸里,然后拧开水龙头,看着泛着泡沫的温水哗啦哗啦把浴缸灌满。
“嗯……”
姚希光嘴里传出一声满足地叹息,手不自觉地抬起。这一抬,就抬到了姚希蒙身上。
刚才洗澡洗的着急,身上换的也是更加方便睡袍,修长的手就这么顺着睡袍的衣缝轻轻松松地摸了进去。
然后摸到了姚希蒙的……那个地方。
姚希蒙脸一下子红了。
他也……起了反应。
“放手!”
姚希蒙一把将姚希光整个推到一旁,面红耳赤片刻后又反应过来:“不许溺水!给我把水吐出来!”
“嗯……”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姚希光身上的污秽终于也洗了个干干净净。
姚希蒙仔仔细细地给他穿上睡袍,然后打算扶他起来,可是手一滑,姚希光就要顺着倒下去。
“喂!”
赶紧把他扶正。
然而这一动作的连锁反应就是,还没干的水滴顺着姚希光黑亮服帖的短发流了下来,流过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流过他高挺的鼻梁,精致的薄唇,最后顺着他的下巴尖滴到了地板上。
姚希蒙看得有些晃神。
“哎……”
他把姚希光重新架起,再次走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橘色的光芒照亮长廊,留下一道互相偎依走过的身影。
原本心里想的是把姚希光送回他自己的房间,想到古宅里偶尔失灵的供热系统,姚希蒙心里微动,居然把他架回了自己的房间。
反正酒意还没过,姚希光意识又不清醒,姚希蒙也懒得再和他计较。
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圣诞节呵。
把姚希光放在自己床上,他抱着另一床被子,走到沙发上睡下。关灯之前,他还特意看了看乖乖躺在床上的姚希光。
本来,他今天也喝醉了。可为了能照顾姚希光那个醉鬼,都忘记自己的头也处于越来越疼,越来越迷糊的状态。关上灯,屋内一片黑暗,闭上眼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一偏,他沉沉地睡去。
许久后,床上的阴影动了动。然后他翻身坐起,明亮犀利的眸直直锁住躺在沙发上的人。性感的红唇微微一勾,勾出一抹动人心魄的弧度。
从床上起身,稳稳地走到姚希蒙身前,垂下头俯瞰着他。片刻后弯腰伸手,将沙发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再一步一步往床上走去。
每走一步,就有一个片段从脑海里划过。
很多很多年前,那时,他们还小。姚家兄弟姐妹众多,而姚希光属于最不讨喜的那一类。往往都是大家一起玩时,他坐在一边仰头看天;大家一起聊天时,他坐在角落垂头看地;姚家的长辈总是指着他骂,“姚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纨绔!不学无术!”或者,“我们是皇室后裔!有你这样的子孙真给皇室丢脸!”
而他,淡淡一笑,“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以为是满清时期呢?”
在许多人看来,姚希光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他明明张口闭口的诗词歌赋,却骂着姚家全是迂腐的古人;狂风暴雨的天气,你能看见他坐在屋顶,接受风雨的洗礼;你能看见他蹲在后院,对着一颗石头自言自语;你还能看见他坐在鱼缸旁,看着鱼缸中的金鱼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所有人都骂着他,疯子。或者说他脑袋有问题。
只有姚希蒙。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喂~!希光!你快下来!雨越下越大了!”在所有人用怪异眼光看着他坐在屋顶淋雨的时候,只有姚希蒙,撑着伞在狂风暴雨中等他。
“希光,你在和石头说什么呢?”在他对着石头说话的时候,也只有姚希蒙会凑过来,用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我在让它发现我。”
“它会发现你吗?”
“或许……会的。但你不能动,我们对它来说太快了……”
“什么意思啊?”
然后姚希光开始那一系列被认为是疯子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