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君滟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在刚得知自己怀了身孕的情况下。
她以眼神警告屋里所有丫鬟,谁敢乱说话,就割了谁的舌头。
很快,老夫人就被家丁抬进来了。
看到一地的狼藉,萧老夫人摆手让人退下,长长地叹息,“公主息怒。”
“息怒?你凭什么让本宫息怒!你瞧瞧你孙子都做了什么?丢尽萧家的脸面,丢尽本宫的脸!”君滟又转身搬起一个花瓶砸着解气。
“公主,恕我直言,你这样子是永远不可能得到璟儿的心的,而且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君滟高举着花瓶,顿住所有动作,疑惑地看向她。
碧莲赶紧上前将她手上的花瓶拿下,扶着她小心翼翼地避过一地的碎片,到一旁坐下。
萧老夫人失望地摇头,“你以为璟儿为何这般放不下风挽裳?那是因为风挽裳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你整日以尊贵的身份逼他,他如何接受得了你?世人皆道娶妻当娶贤,哪个男人不想要温柔似水的女子?外边那些温柔乡之所以存在,还不是因为家里的不够温柔?”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本宫不如外边那些不三不四的贱人!”君滟怒然拍案。
“我也是为公主好,公主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罢。”萧老夫人一副言尽于此的神情。
君滟暗里冷嗤,死老太婆,若不是时机未到,她以为她还能在她面前教训她吗?
不过,她等的时机就要来了。
她忍这个老太婆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知道了。”语气不善地答应下来,“我马上安排让风挽裳给他生孩子的事。”
一下子由‘本宫’变成‘我’,虽然语气还是很不好,但她能改变自己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
萧老夫人满意地点头,想到萧家马上就有后了,心中更是喜悦。
只有风挽裳能让璟儿心甘情愿的去碰,只有风挽裳生的孩子璟儿才会用心去教,别的,只怕生下来到最后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只要公主同意,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等孩子生下来后,她会亲自请人带,绝不会让这公主摧残。
“听说风挽
裳在朱雀街开了一间舞坊,不日后开张,就在那日吧。”君滟说出自己早就盘算好的日子。
萧老夫人仔细想了下,赞同地点头,“也好,在那日定然人多,比较容易蒙混过去。”
“嗯,你回去歇着吧,我也累了。”君滟不耐地摆手,让婢女搀扶回里边歇息。
“听闻大夫来过了,大夫如何说?”萧老夫人还是担心地询问一句,总不能什么也不问,何况,她可是当今大长公主,太后唯一的女儿,若她在萧府有什么闪失,萧府也脱不了罪。
君滟浑身一僵,看向碧莲。
碧莲忙回身,福了福身,“回老夫人,大夫说公主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无大碍。”
“璟儿这孩子真是,回头我说说他去。”萧老夫人安抚道,想到这公主不喜她过于管璟儿,赶忙道,“那快扶公主进去歇着吧。”
然后,君滟头也不回地往里边的寝房走去。
萧老夫人看着一地的狼藉,叹息。
谁说娶公主是光宗耀祖之事,分明就是娶来遭罪的。
※
日薄西山,天边的晚霞就像天边的晚霞像美丽的红色绸缎,美不胜收。
采悠阁的耳房厨房传出袅袅炊烟,以及炒菜的滋溜声,和阵阵诱人垂涎的香味。
在采悠阁伺候的婢女渐渐地彻底成为她们家夫人的崇拜者了。
她们即便为奴为婢也不曾杀过鱼,拔过鸡毛。
但是,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夫人居然下手快狠准,而且没有一丝厌烦,倒像是乐在其中。
经由她炒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可媲美府里的厨子了。
那是因为爷尝过夫人做的菜,一次两次便上瘾了。
一来二去后,夫人就担起了爷回府后的膳食,爷的饮食起居都开始由她照料。
谁说太监就不能拥有幸福,瞧,他们家主子可幸福着呢。
“皎月,火再加大些。”风挽裳看了下锅里那道蒸鱼,又转身翻了下正烤着的酥炙野鸽。
托她的福,皎月生火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琴儿,去瞧瞧爷回来了没有?”她又忙着将做好的菜放上漆盘,好方便端出去。
“奴婢这就去。”外边传来响亮的回应。
话音才落没多久,又有了回音。
“夫人,爷已经快到采悠阁了!”声音很是兴奋,替她们家的夫人兴奋。
“那你们进来帮我把菜端上桌。”
风挽裳露出微笑,又交代了皎月控制火候的问题,才低头拂了拂自身衣裳,快步出去迎接。
走出厨房,刚好看到他正走进采悠阁的月洞门。
原本跟在他身后走的小雪球,一看到她,立即飞奔过来,比小狗儿还要黏人。
她站在那里,他也站在那里,凤眸仿佛比这春还要柔,还要暖。一身月牙白织绣锦袍,衬得他越发俊美高雅。
他负手走来,从来都像是面具般的俊脸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有了人该有的表情变化。
“爷回来了。”她迎上前,对他福身。
他大步走近,俯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羞极,退后一步,“爷,妾身身上都是油烟味呢。”
“这是为爷染上的油烟味,爷自是爱得紧。”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