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给你的乌香,你莫不是已经用完了?”太后怀疑地问。
“回太后,奴才重伤时,都是靠那些熬过来的,瘾已深。”
太后点点头,打消了心底对他的最后一丝怀疑,“那些是直到明年西凉有收成的量,你用完了,上哪要去。”
“奴才还得仰仗太后。”
“也得还有机会仰仗!”太后冷哼。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通报声——
“启禀太后,丞相和裕亲王求见。”
太后脸色丕变,从椅子上站起,已然清楚这二人求见所为何事。
她看向下边同样紧拧眉头的顾玦,“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顾玦冷静地思索了下,毅然撩袍跪地,“太后可将一切推给奴才,让奴才将功赎罪。”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就暂时委屈你吧。”她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顾玦是她最宠信之人,要说这一切全都是他自作主张,一人所为,也不会太突兀。
“是奴才犯的错,就该奴才承担。”顾玦语气平静地说。
“宣!”
太后一声令下。
很快,丞相和裕亲王进来了。
他们看到跪在太后面前请罪的九千岁,不露痕迹地对视一眼,上前行礼,“微臣参见太后!”
“免礼!”太后看向他们,“二位来得正好,哀家正在问九千岁在东厂大开杀戒是怎一回事。”
“启禀太后,微臣二人也是为此事而来。”薄晏舟拱手道。
“噢?”太后颇为讶异的样子。
薄晏舟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顾玦,脸上露出应该有的幸灾乐祸之笑容,而后,对太后说,“回太后,两个时辰前,有人前来向微臣求救,那人正是之前在太后身边伺候,后又担当东厂厂公一职的高松高公公。”
一言激起千层浪,太后眯起锐利的眼,“哀家记得这高松好像是因为自己牵扯到当年景家一案,正急着逃亡,哀家也正命人将其抓回审问呢。”
“禀太后,微臣与裕亲王对其审问才知,此人已落入九千岁手中,被九千岁动用私刑,好在,得天见怜,才留着一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昭告天下。”薄晏舟的声音温温淡淡,却是掷地有声。
“喔?是纸上说的皇陵秘密?”太后不慌不乱地问。
“不止。”裕亲王拱手发言,“高松交代,九千岁之所以突然砍杀东厂厂卫,是因为吸食过乌香!”
“顾玦,起来回话!”太后凝重着脸色,不悦地说。
“谢太后。”顾玦缓缓站起,看向旁边的二人,冷笑勾唇。
“裕亲王,你接着说,这乌香是何物,何以让九千岁疯魔。”太后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是。”裕亲王躬身应是后,看了顾玦一眼,便将所查到的详细道来,“乌香,乃天下之禁,远古时期,名医华佗曾意外发现一种花可作为麻醉使用,这种花名为罂粟。后来,又有人提炼成乌香,在罂粟未成熟蒴果经割伤果皮后,渗出之白色乳汁干燥凝固而得,一旦吸食后,瘾发,无法控制自己,甚至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好你个顾玦,你居然背着哀家干这种危害天下之事!”太后勃然大怒地斥骂,气得全身发抖,满脸失望。
顾玦不疾不徐地看向裕亲王,“裕亲王何以证明本督是吸食了乌香?”
“要证明,很简单!只要将九千岁囚禁起来一段时日,九千岁乌香之瘾不发作,便可证明自身清白。”裕亲王胸有成竹地道。
顾玦脸上的沉静顿时消失,眸色森冷,“本督而今执掌司礼监,管理国家大事,代君批红,裕亲王这是想要亡我南凌?”
“既然如此,朝政之事有哀家,以及丞相还有各位大臣。”太后恐再说下去会把自己拖下去,赶忙决定,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玦,宣布,“就按照裕亲王你说的办,将九千岁囚禁,看是否会有乌香之瘾发作。”
“太后,是高松有意栽赃奴才,请太后明察。”顾玦躬身请求,俊美的脸,依旧从容不迫。
没听到前边的话的人,恐怕会肯定他是无辜的。
“哀家也想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所以,这囚禁是必然的,希望你莫要叫哀家失望。”太后意味深长地警告。
“……奴才,遵命。”顾玦有些沮丧的回应。
“禀太后,高松不只交代九千岁吸食乌香一事,还说,九千岁的乌香是您赏赐的,您费尽心思取得西凉那块地,就是为了种罂粟,好用乌香来控制人心。”薄晏舟又站出来,沉静自若地道。
“放肆!高松好大的胆子,胆敢这般诬陷哀家!”太后愤然站起,气得满脸通红。
“太后息怒。”薄晏舟的腰又往下弯了些,“罂粟喜阳光充足、土质湿润透气的酸性土壤。不喜欢多雨水,但喜欢湿润的地方,所以选择地方要注意日晒充足,土壤富养分,地势要求较高。微臣也查过关于西凉那块地,均符合。”
“薄晏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凭一个***才的片面之词就怀疑哀家!”太后凌厉地怒喝,发狠地看向顾玦,“顾玦,哀家要你去西凉看看那块地所种下的玉娘茶如何了,你怎回复哀家的?你说一切尚好!”
“启禀太后,确实是一切尚好,就是不知晓奴才回来后,好不好了,或许后期会土质不适合。”顾玦很配合地说。
“回太后,是否种的是茶,微臣斗胆,已自作主张立即派人前往西凉查探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