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是他原来那个世界,或许,还有得救。
在这……摊上了也只有等死的份。
“你再说一遍!”顾玦脸色阴狠,不愿听他如此说。
“抱歉……我也不是万能的。”鬼才沉痛地道。
因为,在顾玦眼里,总能在他这个来自未来的人看到太多太多惊喜,只可惜,他最想要的奇迹,他给不了。
一声‘抱歉’仿佛死神的宣布,顾玦缓缓松开手,像一下子丢了魂般,空茫地看向地上的人儿,重新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柔眷恋地抚着她的脸,“小挽儿,这是否就是你所谓的因果报应?爷恶贯满盈,手染鲜血,无辜的、不无辜的,死在爷手里的人有无数,你却傻得许愿要你替爷承受报应?”
天底下没有人比她傻了。
“报应你承了,爷也平安无忧了,你许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最后一个,爷也会帮你实现的。”他一遍遍地抚着她的脸,以指背摩裟,缱绻情深,呢喃低语。
小雪球在旁边一直抬爪子去挠铺在地上的大红嫁裳,张嘴去咬,去扯,仿似也想叫醒最疼它的女主人。
薄晏舟微微颦眉,看向君楚泱,“最后一个是什么?”
君楚泱摇头,想到顾玦提及的愿望二字,便想起上次捞到的那两张纸条,但那是顾玦写的,不是挽挽。
“奴才知道哪里可以寻到答案!”霍靖赶忙起身道,看着已经丢了魂似的主子爷,老眼泛着泪光。
“在哪!”君楚泱着急地追问。
“在采悠阁,夫人收藏的箱子里!”上次那个禁军还念过,夫人还拼了命地去抢,只是他忘记当时具体念的是什么了。
“快去取来!”君楚泱马上下令。
霍靖点头,匆忙而去。
然而,才出了喜堂,一个声音划破夜空,划开笼罩整个幽府的悲伤气氛——
“沈爷!是沈爷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顾玦浑身一震,回魂,从绝望的边缘中被拉回,欣喜地回头看去。
是沈离醉没错!
他一向爱干净的白衣此刻全都脏兮兮的,连头发都是凌乱的,一看便是披星戴月赶回。
沈离醉大步流星地冲进喜堂,顾不上问,顾不上看,直接为风挽裳把脉,见还有微弱的气息遗留,赶紧施以独门针法,边道,“她的心疾有法解了,但必须得与镇魂草相辅,给我药的那个人说世上仅有的镇魂草已给了太后,即便太后用过镇魂草,应该还剩一半,你们快着手去办,晚了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沈离醉一边施着针,一边分心清晰地交代,因为,已是半点时辰都耽搁不得。
所有人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再一次熄灭,怎会是如此?
顾玦脸色僵硬,看向他,不敢置信地问,“你说,镇魂草?”
怎会这么巧?
怎又是镇魂草!
莫非,这天当真容她不下吗?
“是,镇魂草百年在长一株,虽名为镇魂草,但它并不只是一株草,它的果结在地底下,从开花到结果只是瞬间,所结的果为绛月果,镇魂草再配合降月果才能算得上是世间护体还魂之奇药,若没有镇魂草,绛月果也发挥不了它的护体奇效。”沈离醉说着,扫了眼表情怪异的众人,又看到顾玦悲凉苦笑的脸色,“出什么事了?”
“太后死了,没人知晓镇魂草在哪,找了一天了,几乎把整个皇宫的雪都铲开来找了。”薄晏舟道,这一刻,真的不得不让人相信,天要亡她。
沈离醉震惊地瞠目,再看向顾玦自嘲冷笑的样子,又看向被他重新揽入怀中的风挽裳,颓然地从怀中取出那个绛月果。
费劲千辛万苦,该付出的代价也付出了,难道就这样没用了吗?
他,还是回来迟了?
即便真能找到镇魂草,她也等不及了,哪怕一炷香的时辰都等不了。
“对不起!”他闭上眼,愧疚地对顾玦道歉。
若他能早些求得这绛月果,若他能早些回来,而不是赶在她断气的时候回,也许,结局就不会是这般。
顾玦只是噙着悲凉的浅笑,抱起他的新娘子,缓缓起身,转身离开。
然而,才走出几步,外边凄冷的夜空又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
“镇魂草!”
三个字,仅仅是三个字,仿佛天空洒下一道光,照亮整个幽府,驱走所有的凄凉。
顾玦的脚步戛然而止,僵硬地抬头朝外看去,心在颤抖,害怕这只是幻觉,太过希望奇迹出现而产生的幻觉。
只见薄晏舟飞身跃出,自半空中接住从府门口以内力掷来的一个小方盒,再旋身落定,递给沈离醉。
“顾玦,快,将她放下,我处理镇魂草和绛月果,她的心脉受损严重,又一口气服下那么多损坏身子的药,这两味药太强,这娇弱的病体只怕承受不了,需得以五十年左右的内力修为渡予她护体。”沈离醉说着,已迅速走到一边处理镇魂草和绛月果。
“五十年……几个人加一起可行?”送来镇魂草的殷慕怀,踏入喜堂,问出薄晏舟几人还未来得及问出口的话。
这里谁有五十年的内力修为?
他们都没到三十岁,过三十的也就君楚泱一个,离五十还差得远。
沈离醉边飞快调配药,头也不抬地说,“你们不知道九千岁有一甲子的内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