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强盗所为。”莫孤烟冷冷地纠正。
“……”薄晏舟看向耿直威严的莫孤烟,怎都欺到他这大哥头上来了。
殷慕怀窃笑着跑到前方去,很想像对莫孤烟那般对他家二哥勾肩搭背的,但是手顿在半空,想了想,还是不敢,收回来并肩而行。
“二哥,你那一甲子功力哪来的?”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事。
“当男宠那会。”
那人对他从不吝啬,不止琴棋书画,武功绝学,包括他练的每一套内功心法皆属上乘,他勤学苦练,从不荒废,十九岁那年就有了一般人学五十年都达不到的境界。
殷慕怀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拍他的肩膀。
顾玦徐徐扭头看向他,忽然说,“十九岁学成的。”
殷慕怀起初不解,愣在原地,直到薄晏舟上来解惑——
“你二哥好像就是在他十九岁那年将你救出的。”
十九岁那年救出的……
那年……
殷慕怀脑海中闪过当年顾玦孤身一人入虎穴救走他这个虎子的画面。
若他当年就有了那么非凡的功力,不可能会受那么多伤,也即是说……
“他是故意的。”莫孤烟冷冷地从眼前走过。
废话!
他当然知道是故意的了,故意那样,让他愧疚,让他死心塌地,按照计划,当上三国皇商,四处奔波。
但……那又如何?
他发现即使这样也丝毫不减他对二哥的崇拜啊。
若非如此,他怎会与他们结识,还成了兄弟。
“二哥,小弟我就多谢你的故意了!”殷慕怀笑着赶上前,加入四人行。
他们啊,一日是兄弟,就一辈子都是兄弟!
火红的夕阳下,四人并肩而行,带着笑容,赶赴那一个等着他们的美好将来。
※
很快便到了除夕之夜,天都城里,万千灯火里,烟火炮仗不断。
幽府门前,美丽的烟火倒映整个漠河,大人小孩都雀跃不已,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府里的醉生梦死里,前边设了主子和宾客的位置,后边大摆长席,供幽府所有人享用,共度除夕佳节。
风挽裳跪坐在软毯铺就的位子上,替身旁的男人温茶煮酒,模样恬静柔美,有人只顾着瞧她,都忘瞧台上的歌舞了。
他本来是要让下人做的,但她觉得没必要,能为他温茶煮酒,也是别有一番情味。
“二哥,我看我也该找个人成亲了。”坐在对面的殷慕怀讲不由得出声道。
看到他俩举手投足,抬眼凝眉间都透露出对彼此的爱,真是羡煞旁人。
这种无形中表现出来的心心相印,不浓,不腻,从浅至深,淡淡的,甜甜的,叫人向往。
你煮酒,我温茶,旁边还有一只小狐狸在转悠,画面美得叫人舍不得移开眼。
“虐狗啊!”鬼才也跟着抗议。
“那不是狐狸吗?”风曜瞥向乖乖待在他们身边的小雪球,纳闷地问。
他本来早该回北岳去了的,但是姐姐很希望他能留下来一块儿过年,他便不惜违抗命令留下来了。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没有错。
鬼才笑了笑,“怎没有。小肥狗,过来!”
小雪球立即起身,鬼才得意地对风曜大美人挑眉,“瞧,这不就是。”
风曜笑了,“你确定吗?”
鬼才扭头去看,“卧槽!死肥狗,翻脸不认主了是吧!也不想想你被主人遗弃的时候是谁收留的你,好吃好喝地伺候!”
居然走到一半调头又回去了。
风挽裳轻抚了下趴窝在脚边的小雪球,抬头,与顾玦相视一眼,看向殷慕怀,轻笑,“二弟定能寻到自己钟爱的姑娘的。”
“二嫂说的是,我貌似潘安,fēng_liú倜傥,富可敌国,也不比二哥差。”殷慕怀笑着自夸。
“为兄可不曾记得有教你这般自卖自夸。”
门口传来薄晏舟清淡温雅的嗓音。
所有人循声看去。
风挽裳忙放下手上忙活的东西,起身相迎。
薄晏舟与莫孤烟一前一后地进来,她微笑颔首。
然而,当目光触及薄晏舟手里牵着的孩子后,表情僵住。
那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秀气可人,约莫七八来岁,头上帮着圆圆的孩子髻,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眼,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这是……薄晏舟的孩子?
“小煜,你也来了啊!”殷慕怀瞧见孩子,笑着从座位上起身,上前,“大哥,你还真是拖家带口的啊。来,给殷叔叔抱抱。”
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小孩已经巧妙地从薄晏舟身后绕过,飞快地跑向殷慕怀原来坐的位子,把软垫铺好,一屁股坐下,拍拍旁边特地留出一大块的位子,“爹,快来!这位子比较好!”
风挽裳看着傻眼,这孩子……太可爱了!
居然懂得先帮他爹占个好地方。
叫薄晏舟做爹,那应该是错不了的了,可是也没听说过他有娶妻纳妾啊?
顾玦伸手拉她坐回,斟了一杯刚热好的茶给她,对她浅笑低声,“那是他的孩子没错。”
她想,她懂了,懂得薄晏舟那次为何穿那样一件被胡乱缝补的官袍在身上了,想必是出自孩子的杰作。
“你个小鬼,凡事讲先来后到,你和你爹要坐后边去。”殷慕怀过去跟孩子‘理论’。
“殷叔叔,我昨日刚学了这么一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称我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