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捂住她的嘴,冷瞪了她一眼,看向外边。
外边,万千绝也及时躲过了利箭,如意已被缉异卫团团包围起来,是保护,也是缉拿。
只是,缉异卫怎会出现在这里?
女子隔着面纱想咬他也咬不到,想挣扎更是没法,他将她抓得很紧,只能瞪着他,眼中皆是恨。
“你胆敢偷偷藏起如意?”他阴冷地质问,也松开手。
他知道,这种时候,她再恨也会顾全大局。
“难道像你一样杀了吗?那个女人也是你必须出卖良心去讨好的吗?呸!我忘了,你的良心早已被狗吃了!”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听得见,却也恨之入骨,鄙夷不屑。
顾玦冷冷看着她,凤眸里闪着隐忍的伤痛,半响,别过脸,不做任何解释。
外边,戴着黑色面具的万千绝已经一人应付敌人,他回头看了眼女子,忽然伸手点住她的穴,扶着她躺在草丛后。
“你敢杀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女子愤恨地出声。
欲要离开的他,顿住,侧眸,唇角轻扯,“无妨,你的原谅我也没有多在乎。“
“你……”
顾玦猫着身子在不惊动半点之下,离开草从,飞身闪到一旁。
他就那般站在一棵大树下静静地看着,黑色的劲装,白色的面具,在黑暗里透出一股内敛的霸气。
一支利箭射来,他从容地张开手掌去挡,云淡风轻,而后,指掌一震,那支近在眼前的利箭顷刻具裂,化作飞匕,反射回去,穿透人体,那股余力足足将人震出好远才倒下。
钟子骞看着站在树下,戴白色面具的黑衣男子,普天之下,就连杀人都透着阴柔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把人带走!”眼下先把人带回去最为重要。
面具后的凤眸突显狠戾,他上前一步,拔下插在树根上的利箭,手一扬,仿似随手一丢。那支利箭却承载着强大的力量穿过人群,谁挡谁伤。
然后,利箭穿透如意的身子,钉在她身后的树根上,滴血。
别人是百步穿杨,他是百步穿人!
草丛后的女子瞪大双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意倒下,嘴里好像有什么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恨,恨不得挣开穴道,恨不得死的那个是自己。
他真的杀了如意,而且还杀得这般狠。
“把尸体带回去!快!”钟子骞后悔自己带的人太少。他们接到消息,说从幽府逃出的如意就在这里,所以便追过来了。
面具下的脸冷到了极致,他掏出火折子,吹亮,朝那边的万千绝看去一眼。
万千绝明白,从怀里拿出一包粉末,飞身而起,将那包粉末精准无误地投出去。
与此同时,顾玦随手摘下一片树叶,飞射出去。
树叶带了股内劲,紧随在那包粉末后头,划破。
然后,粉末洒在尸体之上,紧接而来的是一支火折子,方才因为不明粉末吓得退开的缉异卫根本来不及阻止。
呼——
火折子落在尸体上,瞬间点燃,火势极快,刹那间就点亮了黑暗。
“快!救火!救火!”
这边,在火折子落下的那一刹那,顾玦轻轻转身,似乎不愿去看。
他快步走回草从后,藏在草从后的女子双目怒红地瞪着他,恨不得杀了他的那种恨。
“你连杀自己的族人都可以这样心狠手辣、尸骨无存,你到底是有多可怕?”女子咬牙切齿,嘴巴位置的面纱上渗着一丝血渍,那是她眼睁睁看着他杀死自己的族人,恨得咬破唇的。
他无视,转身,冷然对万千绝交代,“送她回去。”
“杀人,真的能让你兴奋吗?哪怕杀的是自己的族人?”
“……”面具后的脸,紧绷。
“你根本不是……不是……人……”女子捂着心口,喘息,越来越重。
负手而立的他听到了,微微侧身,看到她紧拧眉心,难受的样子,脚尖转向,要朝她走去,然而——
“不许……过来。”
看到她就连昏过去前也要用力抬起头来恨他,他的脚步彻底缩回,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背影,看似孤寂。
万千绝上前抱起女子,紧跟在身后走。
两人才甩开缉异卫,出了林子,便见皎月策马而来。
顾玦只看到她一个人,顿时停下脚步,眼眸冷凝。
皎月翻身下马,往他们后头看了看,没见到如意,木头似的脸上闪过一丝自责。
“她呢?”他厉声问。
“青龙街,药材铺,同驸马一起。”
青龙街……药材铺……
顾玦凤眸一沉,“你又为何在这?”
“被打昏了。”皎月平冷地道。
“所以你赶来通知?”
“是。”可惜,为时已晚。
他冷笑,上前拉过缰绳,翻身上马,掉转马头,挥鞭,疾奔而去。
万千绝将人交给皎月,也叫来自己的坐骑,刻不容缓地追上去。
皎月看了眼手里扶着的昏倒的女子,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把人送回去。
※
离开宝贝房后,风挽裳和萧璟棠又按原路,小心翼翼地返回。
到达宫门时,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停在那里。
帘子轻轻撩起,一张明艳的脸出现在马车里。
是大长公主君滟。
风挽裳暗自心惊,大长公主入宫了,又是等在马车里,来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尤其,她的目光率先停在的是她的身上!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