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找到了。
那个妇人正同户部侍郎的夫人一同入席,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也不敢看她,低着头,脚步加快。
原来,她没认错。
十年了,十年,旧人相见不相认鲫。
她隐约还记得,妇人是朝中大官的表亲,原来是户部侍郎。
不认她是应该的,而今的她还有什么好认的?认了只怕会惹祸上身。
连她都害怕妇人认出她,可却又期待妇人认她,很矛盾不是。
不知是否心闷的缘故,风挽裳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轻轻拉了拉领口,环顾了下外边的景色,起身,对皎月道,“皎月,我到那边走走,你不用跟来,你从这里看得到我的。”
皎月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犹豫了下,要跟上的脚步退了回去,表示同意。
风挽裳感谢地对她颔首,提起裙摆走出回廊,走进细雪纷飞的花园中。
走了一会儿,忽然,身后传来声音。
“夫人,您的帕子掉了。”
这声音——
她冷不丁一震,回过头去,就见那妇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绣花帕子走向她。
“民妇见过千岁夫人。”妇人将帕子递给她的同时,目光探究地盯着她瞧。
“有劳了。”风挽裳淡淡地伸手接过。
那妇人的目光便直接落在她手心的烙印上,她不自在地缩回,莞尔一笑,“夫人是哪家的家眷?何以自称民妇?”
妇人似是没料到她能如此云淡风轻的,怔了怔,才笑道,“民妇来自四方县凌云镇的风家。”
说后面风家的时候,妇人紧盯着她的反应。
风挽裳却是淡淡一笑,“喔,这年三十的,夫人何以不在家与家人团聚?”
“来天都有事,就耽搁了回家团聚的日子。”妇人道,怀疑地看着她。
莫非,当真不是她?否则怎会听到风家后毫无反应?
“那就可惜了,夫人待会可要玩个尽兴。”风挽裳笑笑道。
“那是,那是。”妇人笑吟吟地点头。
风挽裳朝她淡淡颔首,转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满目悲怆。
“夫人,请恕民妇无礼,你长得很像我家老爷子妾侍所生的女儿。”
风挽裳脚步骤停,心如雷轰。
她抚了抚心口,深吸一口气,回过身去,微笑,“那真是巧。”
“可惜那孩子十年前做了件天理不容的事被赶出家门,我们风家早就当她死在外头了。”
意思是,不要再回去打扰是吗?
她也从未想过要回去打扰啊,以前没脸,现在更是不敢了。
因为,她还是没找到他。
因为,她成了天下间最大的笑柄。
如此,还怎敢回去?
“诶呀!夫人,真对不住,一不小心就说多了,民妇先回席了,这外头也够冷的,夫人也别待太久了。”那妇人见目的达到,假意寒暄一番后,转身折回。
这个妇人,她理应称之为一声‘大娘’。
是的,她有家人,只可惜,回不去。
倘若顾玦查了她,都查不到她属于哪里,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失踪了十年的她已经在风家的户籍上除名。
原来,她早就成了孤儿了,真正的孤儿。
风挽裳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落在额上的雪花,一片冰凉。
就在转弯之时,突然多出一股力道将她拽入一丛花木后。
她惊惧地瞠目,正要挣扎,熟悉的声音响起——
“挽挽,是我。”
萧璟棠?
她猛地推开他,谨慎地看向四周,“你又要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莫非你不知道?”
这是皇宫,他怎能不知轻重地对她拉拉扯扯。
萧璟棠的目光却是落在起了红点的皓腕上,焦急地道,“挽挽,你怎可以穿这种衣裳,快脱掉!”
“请驸马自重!”
风挽裳努力想要抽回手,可是握在腕上的手加大了肌肤和衣裳的摩擦,让她的身子反应越发强烈。
萧璟棠看着她的脸越来越不对劲,看着她喘息越来越急促,心急之下,动手去扯她的衣裳。
“不……”
风挽裳喘息着,摇头,拒绝他的碰触。
可是,越忙越乱,身子越来越无力,他已经扯松她的腰带,双手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拉,从肩上褪下——
“你们在做什么!”
尖锐的声音响起。
眨眼间,大长公主已经冲上来,狠狠一巴掌打了过来。
啪!
一声脆响,她被打倒在地,衣衫凌乱,真的很像是做了什么的样子。
她伸手去拉衣裳,可是越拉越无力,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这般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然后,一双精美的皂靴来到眼前,置身黑暗的她仿佛看到了亮光,欣喜地抬头,却没想到会看到一双满是鄙夷的凤眸,凤眸的主人居高临下地看她,唇角带着嘲弄的笑弧。
顿时,刺骨的冷意袭来,仿佛是刚爬上深渊的出口又被狠狠踹回深渊里,绝望,无助。
“风挽裳,你怎还如此不要脸,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本宫的驸马!”君滟盛气凌人地厉声斥骂。
萧璟棠连忙开口解释,“公主,并非你想的那般,你误会了……”
“是误会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本督的女人受了欺负,无力反抗。”顾玦蹲下身,伸手将地上的女子捞进怀里,斗篷一扬,便将女子的狼狈全都收在怀里。
风挽裳哭了,在他冷眼看她狼狈后还是蹲下身来将她收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