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年岁相当,又都是一同长大的至交亲友,安排起事来分外省心。
几人中,以大驸马付彦和与安国候世子郁修德武艺最好,荣景瑄给二人分定金吾将军与游击将军,由付彦和主管操练武艺教习,郁修德从旁协助。
付彦和是武状元,刀叉剑戟样样精通,他最厉害的却不是这些,一手弩弓最为出色。
他的到来,让荣景瑄松了口气。
而郁修德,则使剑使得最好。
他二人定下之后,荣景瑄沉吟片刻,只好对陈清逸道:“清逸,你一向不爱舞刀弄枪,双刀还是伯父逼着你练出来的,如今兵营之中,你想任何职?”
提起父亲,陈清逸目光一暗,随即却又坚定起来:“陛下,臣虽不才,也愿为陛下分忧。如今勇武大营兵少马弱,看似整齐,以后如若屯兵,便有些凌乱了。”
他顿了顿,道:“臣愿任军需校尉。”
听他这么说,荣景瑄倒是有些惊讶。
军需校尉顾名思义,便是主管军需后勤储备,校尉是仅次于左右将军衔的军职,陈清逸这般要求,显然是有心把后勤管好。
荣景瑄没有多做思考,直接点头应下。
以陈清逸的性格,他一旦开口,便能做到最好。
他应下这个军职,谢明泽也松了口气。
现在的勇武大营几乎是他们两个担了全部职位,上上下下都要操心,劳累十几日,终于可以缓缓了。
荣景瑄和谢明泽一起把目光转向最后一位驸马--许君奕。
许君奕抬起头来,淡淡道:“臣不才,只能做个闲散军师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日荣景瑄和谢明泽一块公布的军职变动,这一次军士们竟然老练多了,没有一个当面挑衅。
虽然,他们心里或许都有些不服气,却没有反驳军令。
不知道为何,荣景瑄看着这少少六百人的队伍,心中越发安定下来,他们或许还不是最好的精兵,可已经慢慢改变。
跟十几日前相比,如今的他们已经有了精兵的影子。
荣景瑄没有走下教台,反而高声问:“如有不服者,两位将军愿接受挑战,只要有人能赢,将军位便是他的。”
下面军士们一下子骚动起来。
但这一次,他们依旧没有冲动。
荣景瑄漆黑的眼眸闪着光,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些心潮澎湃。
不骄不躁,冷静稳重,那是成为一个好兵最基本的要求。
跟着他们几个操练十天的士兵们,已经从普通的士兵更上一层楼。
那一日最后,还是有几个平素便武艺精湛的什长总旗上前挑战。
而老练的百夫长们一个都没上场,他们只是看着手底下的兵蛋子,盘算更多事情。
他们都没有去过永安,也没见过荣景瑄这些天潢贵胄,但这些人的身手气度,却令他们不得不多想。
这些突然出现在勇武大营的人,都不是普通百姓。
他们一点一点,想要摸索事情的真相。
不过,那估计也快了。
第三日,丰城郡守府张贴告示,把陈胜之所下圣旨一字不差全部写在了皇榜之上。
朗宁友做事特别周全,因为寻常百姓大多不识字,他还找了几个书生,在张贴皇榜的各处不停宣读。
朗宁友还不罢休,当日下午,几乎丰宁全郡三城十八县都收到了告示。
这一下子便在丰宁扬起轩然大波。
也不过是去岁时节,陈胜之举兵造反,用的口号便是:“为帝不仁,当为天谴。顺天亡褚,是为百姓。”
他说他是为了百姓。
那时候百姓过得艰难,天灾人祸,田地没有收成,他们便无饭可食。家中老人长辈病亡,儿女伴侣饿死,百姓几乎都已绝望。
这样关头,有人举着大旗说要为百姓谋福祉,他们自然高高兴兴举手欢迎。
陈胜之赶走了荣氏,自己住进长信宫,身披龙袍,做了大陈的顺天帝。
过了多久?其实也只有两月而已。
不过两个月……他就忘了他是为的什么做这个皇帝,他就忘了百姓到底是谁了。
丰宁百姓愤怒了。即使是大褚末年,除了临水郡六里县发生瘟疫,慜帝因听信天治道人的话下令放火烧城,其余各县各郡遭灾,在太子荣景瑄极力主持之下,也大多都是减免农税。
可那两年,天灾实在太多了。
荣景瑄勉强撑着,也只能是减免而已,更多的赈灾银两是实在发不出了。
那时候百姓积怨深重,觉得朝廷不仁不义,视百姓如粪土。
可现在看来,反倒是当年的大褚的太子爷更仁德。
丰宁今年已经遭过灾,天寒地冻的,郡守早就把府库存粮发完了。朝廷不可能不知道,皇帝能下这样的旨意,还叫他们来年补交农税,实在是要把丰宁百姓逼死。
一下子,丰宁全郡便如炸开的锅,百姓在家里怨天怨地怨皇上,家家户户都是骂声。
潜伏在丰宁的探子都有些慌神,他们万万没想到朗宁友会做这一手。
可……他做的其实也没什么错,他不把圣旨贴出来,他自己是实在没法赈灾,到时候百姓骂的就是住在丰宁郡守府的他了。反正天高皇帝远,被骂骂也少不了一块肉。
就这样,百姓们在愤怒与失望惶恐之中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
次日清晨,丰宁郡再度张贴告示,这一次,却是朗宁友亲笔所写。
还是跟昨日一样,同样有书生模样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