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抱在一起躺了一会儿,便又一块下床去了隔间,各自擦干净后回到榻上。
“睡吧。“荣景瑄把手搭在谢明泽的腰上,轻声道。
谢明泽点点头,闭目很快便睡了过去。
荣景瑄也闭上眼睛,脑子里却飞快盘算。
明天,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次日清晨,钟琦照例过来叫早。
他刚要敲门请安,却不料那扇单薄的木门猛地从里面打开。
荣景瑄已经换好了青蓝色的劲装,见了他还莫名地看了几眼,然后径自回到卧房里。
钟琦赶紧跟了进去,先行礼问安,然后才开口:“主上,兵士们都已装好行李,用过早膳便可走了。”
荣景瑄点点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隔间,然后才道:“我这有一封手书,直接让丁凯手下的陈什长送回勇武大营。记住,要用最快的速度。”
对于他的吩咐,钟琦想也未想,直接道:“诺,属下这就去。”
“等等。”另一把温和的嗓音从隔间里响起。
谢明泽推开门,神清气爽走了出来。
他没同荣景瑄说话,径直走到钟琦面前,认真盯着他看。
说实话,他们两个人里钟琦更怕荣景瑄一点,但是此刻被谢明泽盯着看,他也觉得很不适应。
“主上……”钟琦疑惑地开口。
谢明泽轻咳一声,他突然浅浅笑笑,自己摇了摇头。
“这一路你辛苦了,拿去吃酒吧。”谢明泽直截了当塞给他十两黄金,然后就挥手让他出去了。
于是钟琦十分茫然地捧着那沉甸甸的金子出去了,一直走到楼梯口时才终于反应过来,把那块金子塞进怀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主上能给他这样大的赏赐,说明他做得好。
钟琦趁着四下无人,低头偷偷笑笑。
被人两位陛下肯定的感觉,还真的十分愉快。
屋里,谢明泽正在泡茶。
荣景瑄看着他,道:“昨夜有些事情我没有来得及同你讲……”
他这般开口,后面轻描淡写把郁修德是叛徒的事情说了出来。
谢明泽十分惊愕。
在他听到这件事情之前,他也跟荣景瑄一样觉得他忠臣世家出身,无论如何做不了乱臣贼子。
可荣景瑄说的话从来没有错,他说是,那郁修德便是。
谢明泽根本没有质疑,直接问:“你刚才让钟琦办的也是这事?”
荣景瑄点点头:“我让宁远二十小心押送郁修德过来,我们便在洪都等他。”
等他来了亲口问问,陈胜之到底如何舌灿莲花,把他忽悠得叛国离德,不顾亲友枉死。
修德修德,荣景瑄看他修的不是德业,而是无德无能,是来世恶报。
谢明泽点了点头,却有些犹豫了:“静姝怎么办?”
荣景瑄:“我让他们一道过来,等来了问她自己打算吧。”
他这话的意思,郁修德被审讯之后,便不可能活下去了。
作为他的世子夫人,华静姝同他少年成亲,感情一直很好,曾经还是永安的一段佳话。
可现在,就算可怜华静姝,他们也不能放郁修德活下去了。
勇武大营有上万兵士,他们在洪都还会有更多,他们不能白白让风险留存于世。只有永远闭上嘴,才是最好的办法。
谢明泽叹了口气。
他母亲也姓华,与华静姝同出信阳候华氏,要是论说起来,华静姝也算他远方表妹。
荣景瑄拍了拍他肩膀:“你不用担心她,她跟伯母性格很像,不是普通女儿。”
谢明泽也只能这样期待了。
用过了早膳,他们便直接出发。
出城之后,还未出崇宁城界的路,还是跟上次一样。
一直到了清治山脚下时,荣景瑄突然勒马,叫来丁凯低声嘱咐。
丁凯有些诧异,但却毫不迟疑地下达命令:“往左,取山道而行。”
兵士们当然不会反驳议论,为兵者,听命也。自然将军主帅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于是队伍很快调转方向,直接往清治山脚下进发。
那边从清治山绕过,也可到达洪都,只不过路途崎岖难行,倒是鲜少百姓会绕路而行。
越靠近山,树林越是茂密,不多时,长长的山路前后便只有他们一支队伍了。
荣景瑄再度停下马儿。
他调转马头,严肃地看着那群年轻的兵士。
这次跟着他们出来的都是宁远卫中的好手,一队是丁凯原来的手下,还有三队以前隶属勇武大营。剩下那一队自然是因为武艺了得被带出来磨练,结果也就是这一队人,出了叛徒。
荣景瑄沉默地看着他们,而他身旁的谢明泽却从腿上解下火铳,拿在手里把玩。
“以前我便讲过,不想当兵,不想跟随我的,都可以退伍。打仗是要命的事,我不强迫你们。”
他说着,目光在每一个年轻人的脸上扫过。
说是年轻人,但里面有一些也二十几许,说实话比他还要大上一些的。
可荣景瑄身上的威压却让这些弱冠青年喘不过气来。
只有久经沙场的将军,才能有这样的魄力,也只有亲手杀敌的勇士,才能有这样威严。
微风拂过,兵士们顿觉得后背凉丝丝,他们都冒了冷汗。
“所以……我的队伍里,容不下叛徒。”荣景瑄声音陡然拔高,带来惊天气势。
他看着这群年轻人,不再开口了。
下一刻,他身边的谢明泽却突然笑笑。
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