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复大褚,重振山河。”将军们异口同声道。
散会之后,荣景瑄和谢明泽请冯义迟回了营房。
谢明泽也顾不上别的,直接翻出底图开始绘制。
他学过怎么绘制堪舆图,此刻倒是派上了大用场。
而冯义迟和荣景瑄却坐在一起,荣景瑄把纸笔放到冯义迟面前,他则在一旁磨墨。
“舅舅,请你来想问问你的意思。”荣景瑄道。
冯义迟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他提起笔写到:“我便在此,哪里都不去。”
荣景瑄一愣,在他看来舅舅冯义迟是兵法奇才,如果他还能听见,此次复国军定要让他做主帅,一路打回永安。
可他听不见了。
在战场上他哪怕缺个胳膊都无妨,可惜他听不见任何动静,无法从声音辨别许多事情,此生恐怕再难上战场了。
荣景瑄十分难过,他也十分遗憾,总觉得冯义迟太过可惜。
“舅舅……”他干涩地叫道。
冯义迟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就像幼时那样:“景瑄,我不上战场,一样可以辅佐你。”
他这样写道。
荣景瑄心头一暖,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画好了,你们看看。”恰逢这时谢明泽画好堪舆图,拿过来给两个人看。
他的图画得十分漂亮,简洁清晰,山川水路一目了然,荣景瑄和冯义迟认真看了一会儿,冯义迟突然伸手点了点图上的一个位置。
那地方叫灯笼镇。
从罗平往长乐而来,最快的路便是走通过灯笼镇的官道,如果严文涛大兵压境,很有可能走这一条路。
荣景瑄会意道:“以严文涛的个性,不知会不会走灯笼镇。”
这倒是个问题,谢明泽想想答:“之前他跟着陈胜之造反,走的是东线,我记得这边的顺天军损失最少。如果孙昭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性格狡诈。”
荣景瑄立马作出决定:“舅舅,阿泽。三日后他便要出兵,要早作准备才恰当。灯笼镇,要有兵马埋伏。”
冯义迟点点头,提笔写道:“孙昭,他的兵一千,你们从洪都带的两千,两千广清旧兵。”
他写字很快,也很简单,但荣景瑄一眼就明白了。
谢明泽思索一番,也觉得便是如此:“洪都的兵埋伏在从灯笼镇往广清城而来的官道上,剩下的埋伏在灯笼镇便可,倒是好主意。”
冯义迟笑着竖起大拇指,意思是谢明泽说得很对。
谢明泽被他这么夸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捏了捏鼻梁,又去问荣景瑄:“我们这次新兵还没练起来,虽然人数看起来很多,但实际并不太乐观……”
如果可能,他们不会这么早便立旗复国。
可是如果不立旗,那么整个长乐郡的征兵便不会乐观。就算他们让孙昭以陈胜之的名义征兵,也会被陈胜之看出端倪。
还不如大大方方站出来,站在钟楼上痛斥陈胜之乱臣贼子,篡位谋逆,道自己才是正统。
他当然是正统,荣氏高祖皇帝第二十世孙,是嫡出血脉的新任家主。
这天下除了他,再没有人堂堂正正了。
所以陈胜之才这么害怕。
他宁可疾兵出战,也不想等着让他壮大。
“没事的阿泽,没事的。我们手里有这么多能臣大将,有这么多忠心士兵,我们会赢的。”
他语气坚定,态度坦荡,谢明泽认真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会赢的。”
就连冯义迟也写道:“景瑄身为正统,邪不压正,不用怕。”
三个人又商量了别的琐事,送冯义迟离开后,两人便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荣景瑄便找来孙昭,问他愿不愿意领五千人做埋伏。
这个派兵显然是临时决定的,孙昭只是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陛下的意图,听罢直接领命:“诺,属下遵命。”
只要灯笼镇可以守住,后面的事情便好说了。
从灯笼镇往广清而来要绕过苍崖山,山路崎岖,并不好走。
荣景瑄道:“孙将军,你性格沉稳,不怕诡计,由你对付严文涛最是合适。到时只要消磨对方兵力便可,不要恋战。一旦敌军猛攻,便直接放弃守城保护百姓,让严文涛入境。”
等他进来,路过苍崖山,那才是瓮中捉鳖。
荣景瑄手里原本在洪都山上训练过的士兵便能派上用场了。
孙昭眼睛一亮,他低头思索一番,立即道:“这五千人里,我要五百弓兵,五百骑兵。”
荣景瑄点头:“可。”
孙昭给他行了一个军礼:“陛下信任属下,是属下的荣幸。此行前去定当竭力而为,不辱使命。”
荣景瑄回了一个军礼给他,道:“孙将军,切记保重自身安危。”
孙昭领命,点了兵即刻便出发了。
第三日,严文涛果然出兵了。
他派先遣军一万人直扑灯笼镇,战事一触即发。
然而他的大军却没有往灯笼镇走,反而取道业康。
当日落霞时分荣景瑄接到战报,严文涛的三万大军已经离开顺天大营,往业康疾行而去。
荣景瑄猛地拍响桌子,道:“糟了!”
谢明泽心中一紧,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严文涛到底是陈胜之的手下大将,心思不可谓不深。知道走灯笼镇一路会有埋伏,便直接派一万大军过去吸引守军,反正他们人多,兵分几路都不怕。
谢明泽皱起眉头:“就算如此,用得着三万大军都压在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