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虎鹤双形,一个浮光掠影,在天台的方寸之间,纵横疾掠,奔行如电。最后,两人跃上巴掌宽的不锈钢护栏,四目相对。似乎在瞬间达成共识,谁被击落,就算输!
激战再次爆发,此地不能辗转腾挪,无法过多纠缠。只能用一触即分的战术,所以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其阴狠毒辣。
董钧左手虎爪,右手鹤啄,威猛与灵动并存。林羽鸿双手并指如剑,挑、撩、拨、扫,时而挥舞手臂,大劈大砍。打得酣畅淋漓,心神畅快。
时间渐渐过去,两人都有些倦了,终于,真气控制不住,溢出了一星半点。脚底护栏立刻扭曲变形,垮塌下去。
两人飞身落地,相视一笑,互相挑了挑大拇指:“哈哈哈,好功夫!”
董钧有些遗憾:“棋逢对手,应该好好喝一场,只可惜此地无酒。”
“咿呀”房门开启,秦霜月探出一只白如霜雪的玉臂,手中擎着两瓶冷气森森的啤酒,上下左右晃了晃。
林羽鸿连忙接过,丢给董钧一瓶,两人碰了一下,扭开瓶盖,“咕咚咚”灌下去。
一口饮尽之后,董钧抹抹嘴巴,豪迈大笑:“痛快,携酒江湖,快意恩仇,才是武林人该过的日子!”
转向林羽鸿,开门见山道:“原本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昨晚,你欠我一个人情。”
林羽鸿眉毛一挑:“哦,那现在呢?”
董钧轻笑摇头,举起手中的啤酒:“这瓶酒,已经将人情还了。”
说着,他伸手入袋,取出一颗晶莹的水钻纽扣:“这是上次在梅园会所,你送我的信物,说如果有事,可以让你帮一个忙。”
林羽鸿呲牙咧嘴:“好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啊!”
董钧将纽扣随手一抛,继续道:“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请你帮忙,照顾我的家小,把他们送到国外去。”
林羽鸿听得直皱眉,但还是接过纽扣,郑重地放进袋子,斩钉截铁道:“好,我答应你!”
见林羽鸿这么干脆利落地答应,董钧似乎早有预感。他后退两步,拱手答谢。
“我就知道,你身具侠气,重情义,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上次的事,我已经仔细盘问过犬子,的确是我教子无方,在此向你致歉。”
接着一声长叹:“江城风云际会,山雨欲来,正是多事之秋。以洪天赐的能力,当个安安稳稳的守成之主,绰绰有余。”
“可他偏偏心比天高,上官家、慕容家,甚至巨鲸帮,他都要却牵扯勾搭,企图在几方势力间游走。如此一来,洪家大难临头之日,不远矣!”
林羽鸿不解道:“既然如此,你不如跳槽算了。新秦氏集团工资高、福利好,你干脆来帮我的忙。大家没事的时候,可以喝酒打架,岂不痛快?”
董钧苦笑着摇头:“不行,我原本出身贫贱,活得浑浑噩噩。虽然会点武功,但除了打架斗殴,没其它出息。”
“到十八岁时,我帮兄弟出头,打伤了洪家一位少爷,被他们抓住,差点挑去手筋脚筋。幸好洪老太爷将我保下,不仅传授武功,还教我做人的道理。”
“我父母的养老金、医药费、丧葬费,还有娶妻生子,都是老太爷一手包办。”
“因为习武的黄金年龄已过,我直到二十五岁,还没有进入暗劲。大家都笑我是个废物,可老太爷说,就算我再没出息,只能扫地看大门,洪家也养一辈子!”
“如此大恩,如再生父母,我岂能不报?”
说完之后,董钧迈开大步,径自离去,走得义无反顾。
望着他的背影,林羽鸿心生惋惜,眼前这条汉子,重情重义,豪气干云。只可惜,他和洪家牵绊太深,不能为我所用。
但愿洪家覆灭的那天,他能想开点,不要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