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心雨下车,跟郭莫柔面面相对。池良钧看她们一眼,“回家说吧。”
三个人安安静静的回了家,池良钧知道她们需要独处的空间,于是一个人进了书房。这种事情,他是插不上嘴的,也不应该插嘴。
客厅里,齐心雨和郭莫柔对面而坐,说不上针锋相对,但也绝对谈不上和谐。
“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见他。”郭莫柔淡声说,看着齐心雨的眼睛一瞬不瞬。
齐心雨盯着郭莫柔似笑非笑,眼底充满了讽刺,“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在我爸爸死后才让我知道这件事情?”
“这就是你爸爸的遗愿。”郭莫柔的表情严肃起来,“这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如果你真想知道,就早点养好身体,我带你去见你的生父。”
齐心雨突然笑了,定定的看着郭莫柔,“所以,你现在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
郭莫柔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所以,当年你也是为了他出国;所以,你们甜蜜到就连我爸爸死了也不回来看他;所以,你没有觉得自己做错,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让我回去认亲?”齐心雨的愤怒突然就爆发了,她蓦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郭莫柔。
在她的二十六年里,她从来没有这样跟郭莫柔说过话,因为爸爸从小就告诉她,妈妈一个人在我国外不容易,要体贴她原谅她。她是孩子,妈妈是长辈,要有礼貌。
她二十六年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是爸爸一点点灌输给她的。所以她乐观积极,善良单纯,总觉得生活都是美好的。可如今,这一切都被郭莫柔毁了,她再也回不到单纯的时候。
池良钧坐在书房里,不禁叹了口气。他觉得今天让她们母女谈话还真是个错误的决定。丈母娘把他老婆的情绪刺激的这么愤怒,等她走了,他要怎么安慰他老婆?
齐心雨觉得自己要疯了,等她咄咄逼人的质问完郭莫柔,就看见她铁青的脸色,也像是要爆发。她的脾气上来就控住不住了,紧接着又说,“我真怀疑,你当初真的爱过爸爸,爱过我吗?就算爸爸不能娶你,可你为什么连我也要丢下,这一丢就是二十六年,你告诉我,这就是你的母爱吗?好,我不在乎,可爸爸呢?他为了你痛苦了一辈子,临死前想见你一面你都不回来,现在那个男人还没死,我凭什么要去看他!”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的想起,郭莫柔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样挥出去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落在了齐心雨脸上。
空气像是静窒了一般,客厅里安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齐心雨的脸就被这么被抽了过去像是不疼,或者胸口的疼痛比脸上的疼来的要更加强烈。
从小父亲就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可第一次挨巴掌居然是这个没有养过她的母亲。齐心雨觉得自己比想象中要坚强,她甚至没有留一滴眼泪,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郭莫柔。
池良钧是听见声音赶紧跑出来的,他的步子有些踉跄可见有多么着急。他不能指责郭莫柔,可这一巴掌却是打在他宠的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妻子脸上,他怎么能不心疼。
他赶紧把齐心雨搂在怀里,就看见她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心里顿时说不出的疼。
郭莫柔死死盯着齐心雨的脸,一字一顿道,“你真以为我没有歉疚吗,还是你真以为我舍得把你丢给他。如果不是他当初非要留下你,我们母女今天何必站在这里互相指责。你是我女儿,我怀胎十月的女儿,我比谁都心疼你。可是……”
郭莫柔双唇抿的紧紧的,看着齐心雨的眼角都在颤抖。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胆小的女儿居然会这么跟她说话,她怀胎十月的女儿心里居然这么误解她,她双唇轻颤,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