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充满昏黄灯光的小屋子内,二十多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挤在一起显得很拥挤,但却一点都不嘈杂。
屋子中间有一个小圆桌,旁边坐了一个男孩,蓝白色夏季校服,斜刘海短发戴着黑框眼镜,肩上挎着黑色斜肩包,十四岁左右的年纪。
此时他一言不发地透过人群,看着前方紧闭的红色木门,神色淡漠,但放在大腿上紧紧攥在一起的左手,却是暴露了他的心境,不过此刻无人注意到而已。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男孩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但出奇的是站在他周围的人却几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更没上前询问那个戴眼镜的男孩,似是都非常信任他。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红色木门吱吖一声开了,闯进来一个红衣男孩,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而这时眼镜男孩攥紧的左手手却是悄然松开了。
“阳哥!〃红衣男孩从人群中挤到苏阳面前,恭敬地叫了一声。
阳哥朝他微微点头,他便把肩上的双肩包取下,放桌子上打开,旁边的人也都垫脚看过来。
西瓜刀,里面全是长一尺左右的西瓜刀,如果不是现在都插在软皮刀鞘里,肯定都是寒光闪闪!
”阳哥,这里一共十五把西瓜刀,为了不惹人生疑,我接连去了七八家小卖部。〃红衣男孩向阳哥汇报。
“田奇,你做的很好!〃阳哥朝他微微一笑,很是赞许。
”呵呵,我这都是跟阳哥你学的。〃田奇精神一震,呵呵笑道。
“阳哥,买这么多西瓜刀干什么?〃此时此刻,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不过看其站的位置,又敢率先发话,应该在这伙人中地位也不低。
”哈哈,告诉你吧小明,今晚阳哥要带我们干一件大事儿!〃田奇对现在阳哥旁边的一个穿白衬衫男孩哈哈笑道,眼神狂热。
“大事儿?什么大事儿?〃小明一听这个也来了精神,连田奇叫他小明都忽略了,要是搁以前准发火。
”难道是要跟歪嘴他们干架打定点儿?然后一统二中?不对啊,如果是打定点的话,我们这点人怎么行,歪嘴他们可是有七八十人,我们现在人都没叫齐呢?而且,跟他们干架用不上西瓜刀吧?〃小明接着就疑惑了。
打定点的意思就是:双方约定好时间地点,都把自己一方的人全部叫上,混战,哪一方打输了就解散自己的势力。
“你也太看得起歪嘴了!〃田奇闻言不屑一声,”对付他我们用得着这么郑重?告诉你,要不是为了今天的大事,为了不让我们在这之前受伤,你以为阳哥这几天会任他挑衅而忍着不出手?早把他打出屎来一统二中了!〃
“你他妈的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能不能直切主题?到底阳哥要带我们干什么?〃虽然小明听了田奇的话也是很激动,这之前他还认为阳哥有些畏首畏尾呢,但他还是忍不住骂道。
”你呀,就是个急性子,一点耐心都没有!〃田奇看了一眼小明,撇着嘴摇头。
“你……〃
”好了,我来说吧!〃阳哥突然站起身,还抽空瞪了田奇一眼,看得他讪讪一笑。
田奇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嘴牢。但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嘴多,说话都不在点儿上。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今晚,我要带领你们,拿下红灯街!〃阳哥就是阳哥,甫一开口就是气势十足。
不过在场之人却没有听得热血沸腾,反而一片静默,都有些被震住了。
”阳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他们都是社会上的混子,我们去跟他们打干什么?〃阳哥左边的平头男孩诧异道。
“我先问你,如果要你们跟他们打,你们怕不怕?〃阳哥没有回答平头的问题,而是兀自问道。
”不怕!〃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
别以为他们是年少轻狂一时爱面子的冲动,他们是认真的!
早在这儿之前,阳哥便以锻炼胆量的名义,曾带领他们一个个地,与街上没有势力的流氓地痞打斗,一开始他们战战兢兢,后来他们怡然不惧,扫清了近乎整个城北的无赖混混!
“好!〃阳哥微微点头,似乎早知道他们会这样回答。
”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干什么?我想以你们这样的成绩考高中也是勉强,大多数肯定是选择外出打工,然后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
“但眼前却有一条路摆在你们面前,这条路虽然坎坷,虽然一不小心会让你们丧命,但它充满了热血,也充满了机遇,它能让你们成为人上人!”
阳哥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在场其它人的心中都波涛汹涌,听到这里他们也都知道那条路是什么路。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顾虑,不过我只问你们:敢不敢跟我走这条路?不敢的人我也不强求,现在就可以走。留下的人,我们一起打天下!〃
说完这些话,阳哥又坐了下来,如此重大的事,他们需要时间思考!
不过他心里也没太底,他知道有些人会留下,但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人离开。
虽然在学校里他们都跟定了他,但混黑社会跟学生打架一样,它不是玩闹,会死人的!
所以不乏有些人本身就不想混黑社会,也不乏有些人考虑到父母的因素,更有些人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屋子里一时又寂静下来,有的人已经做好了选择,有的人还没有,而阳哥的左手又搭在大腿上紧紧攥着,而他的心里则是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