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看来,抗战之所以能够胜利,其中既有政治、军事的力量在前线拼死阻击敌人,又有民间资本、奇术人物、江湖高手奋起参战,从各个渠道消耗日寇的战斗力,已经成了一场不折不扣的全民抗日大行动。
所以说,八年抗战胜利之功,不能记在哪一派政府、哪一个领袖、哪一支力量自家的功劳簿上,而是全民皆兵、全国抵抗、全中华民族各尽所能的必然结局。
抗日中撞山而亡的大人物不多,只要稍一思索,就能准确地叫出那个人的名字,而且秘档之首,已经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远航”的本名。
秘档编辑人员特将远航的部分履历摘记如下:
1897年5月28日出生于浙江省衢州。
1926年,入学黄埔军校第六期。
1928年,开始参与情报活动。
1930年,成立旧政府第一个间谍精英小组十人团,深得上级信任。
其后的十年中,远航策划并主持了一系列刺杀日酋、汪精卫政权高官的行动,震惊中外,大快人心。
值得一提的是,远航在1941年12月初,领导密码系统精英小组提前破译了日军偷袭珍珠港的阴谋,并专电通知美国,可惜未受美国重视。珍珠港事件发生后,美方震惊,总统罗斯福亲自接见远航,并向他发出了赴美深造的邀约。
1942年,远航作为中方谍报界的第一高手,与美国合组成立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亲任主任一职,在1944年6月至1945年6月期间,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领导的部队歼灭日军两万三千多人,击伤日军9000多人,俘虏日军300多人,摧毁日军84辆机车、141艘船舰、97处日军军需库。
1946年3月17日,远航乘专机由青岛飞往南京时,因南京上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不得已转飞上海,后因为上海的天气也不适合飞机降落,只能改飞徐州,途中在南京西郊的岱山失事身亡。
这份秘档没有结尾,记录到此处,成了断章。
可以想象,远航专机撞山之后,他所筹划的诅咒行动无人接掌,遂被束之高阁。
曲龄解释:“撞山之祸来得实在太突然,很多专家分析过,以当时那架飞机的航行动力与雷达功效,绝对不可能发生撞山事故。唯一的可能,是那架飞机的驾驶员遭到日寇的策反,执行了一场自杀式袭击,与远航同归于尽。这也可以被看做是日寇奇术部门对于‘吴之雪风号’诅咒事件的反击,毕竟彼时两国的军事力量有所差别,但奇术之战却是势均力敌。历史上再也无人记起玉罗刹的名字,无论是旧政府、新政府、苗疆还是日方,都已经认为杀上‘吴之雪风号’的人无一生还,全对以身殉国。谁又能想到,时隔七十年之后,这段往事,又起波澜?”
如此看来,玉罗刹的一生是一个巨大的悲剧。她以为遇到远航之后,可以托付终身,白头偕老,不想末了才明白,她爱上的只是一个幻影。所谓的“远航”,不过是虚构出来的代号。
历史上,那位谍报高手早就娶妻生子,而且家庭和谐,生活美满。而且,他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不喝酒,不吸烟,不贪财,不好色,毕生精力都献给了抗日大业。这样一个本该不朽的谜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苗女而舍弃自己的幸福家庭?
“玉罗刹真是可怜!”曲龄下了这样的结论。
我却深知,如果没有玉罗刹这种看似虚无的牺牲,抗战就不会取得转折性的胜利。即使是现在,日寇大人物的灵魂都有死灰复燃之势,仍旧需要玉罗刹的长年镇守。
“自古至今,红颜薄命的例子比比皆是,她只不过是在那些凄惨故事上又披上了一层爱国的动人霞帔。”我纠正曲龄的话,“我们看她可怜,但她一定以为,完成这件事就是生命的最重要价值。沉沦在爱情中的男女,他们的价值观与普通人迥然不同,明明是不可为、不必为之事,他们却肯赴汤蹈火而为之。等你爱上一个人,也许就明白其中的甘苦喜乐了。”
曲龄望定了我,眼神变得深邃而明亮:“是吗?我希望有一天能如夏先生所说,品尝爱一个人的滋味。”
我不免苦笑,意识到自己的话又让对方多想了。
简娜的效率极高,我与曲龄谈完,她的同事那边已经给出了回馈:“鬼菩萨的视网膜上只有两个字——杀楚。”
我的推测完全正确,我们已经错失了了解那些奇怪画面的最后机会。
“现在,大家暂且休息,放松神经,不必有太大压力。”我告诉所有人。
很快,曲龄、简娜斜靠着写字桌闭目睡去,而血胆蛊婆早就在角落里沉沉睡着,不断送来鼾声。
白玉床突兀地横亘于我的视野中,一切诡异事件都起源于它,但我偏偏拿它毫无办法。现在,即使是将它一寸寸截开,再研成粉末,加以研究,也只会获得一些跟玉粉、石粉有关的成分数据,并无任何实际意义。
“要想了解它,除非是钻入其中,跟玉罗刹有同样的际遇,才能了解在七十年中到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