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雾越来越浓重,我无意中低头一望,自己的胸口、腹部正在向外散发着金光、金雾。原来,我也被金雾同化,成了它的一部分。
我双臂仍然锁住燕涂鸦,即使明知这样做的作用微乎其微,却不肯放手。
忽然间,万籁俱寂,四周所有声响都消失了,在我眼前只有金雾涌动,连双臂锁住的燕涂鸦也仿佛失去了应有的重量。
“发生了什么?”我抬头四顾,什么也看不到。
之后,我听到了水声——不,不是水声,而是海浪猛烈拍打礁石的啪啪声。随即,我闻到了海水腥气,也听见了海风呼啸掠过高空之声,似乎自己正漂流于茫茫大海之上。
“夕夕——”我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声音远远地送出去,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声。
我收回左臂,在眼前挥动,将金雾驱散,悚然发现,自己竟然处于一艘巨型战船之上。
现代化的舰艇都是钢铁结构,而古代大船则完全由木头制成。眼下我看到的,就是一艘有着明显古代特征的木制战船,右侧是高耸的船头,左侧即是高悬的灰色船帆,而且船帆已经吃饱了风,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风口袋。风力如此强劲,推动大船在海面上急速前进,驶向茫茫未知之处。
再仔细看,船头插着一面白色的旗帜,高度超过十米,上面绣着一个篆体的“齐”字。
船上看不见水手,只有那大旗下站着一个穿着古代铠甲的魁梧男人。
我怀中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明明锁住了燕涂鸦,却早就不知去向。
“只是幻觉!”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奇术是无法用任何物理学知识来解释的,几乎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我没有浪费时间探究这种幻觉的来处,迈步向那旗下的男人走去。
济南没有海,山东的东、东南、东北靠海,我只去过烟台、青岛各一次,站在陆地上看过近海,却从没乘坐巨轮航行海上。
那男人的铠甲都是硬牛皮制成,厚度约有半寸,皮质极其粗糙,很多地方都磨得变成了灰黑色,应该已经穿了几十年之久。
他的腰间挎着宝剑,肩头斜挂着长弓,一直在向远方眺望着。
“这位英雄,能否请问,船是开往何处的?”我抱拳拱手,试着跟他攀谈。
他没有转头看我,只是急促地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