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及时跟进,抢在前头,把洪夫人挡在身后。
门口左侧有一个荷花、水车、钓翁组成的流水器,约有两米高,水车转动之际,流水就从一米半的高度倾泻而下,落在钓翁面前的小水钵里。
商鹊垂下右手,在水钵里抄水,洒向地面。
“就这样,鲛人之主就能看到这里,就能控制一切!”他嚎叫着。
枪手们只是持枪围观,没有洪夫人的命令,谁都不会开枪杀人。
水珠在地上滚动,如同一颗颗透明的珍珠。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那一刻,我在水珠里看到了一个人的脸。准确说,我是看到了那个人满含仇恨的眼睛。
仇恨是一种情绪,有轻、中、重等等不同的程度。如果只是由小事引发的匹夫之怒,那么其仇恨只浮在表面,最多不过三五日就云消雨散。
现在,我看到的却是一种深刻的、永不磨蚀的、与日月同朽的深仇大恨。我相信,那眼睛的主人一定经历过非人的折磨,才会把仇恨深藏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永远保持,直至将仇恨的对象碎尸万段。即便如此,他的仇恨也难消失,只有等自己也死了,化为飞灰,这仇恨才正式结束。
既然商鹊说鲛人之主从水珠里看到我们,那么我也可以认定,出现在水珠里的就一定是鲛人之主。
“他看到了,又会怎样?”洪夫人问。
“他会杀光你们,统统杀光,不留活口。他还会杀光全人类,把地球变成废墟,然后大潮汹涌而至,把地球变成水世界,变成水族统治的鲛人乐园!”商鹊回答。
这回答十分荒诞,但我和洪夫人都笑不出来。
“他在哪里,你总该知道吧?”洪夫人又问。
商鹊大叫:“他无处不在,分身千万,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洪夫人喝斥:“好了,不要胡言乱语了,念在你从前为龙组立过功勋,我原谅你这一次。现在,放下枪,回房间去洗个冷水澡,清醒清醒,再回来见我。”
商鹊狂笑:“原谅我?我才不要任何人的原谅。现在,我就要死了,还有什么可原谅的?你们不知道,这时候还有选择自杀的权利,等到鲛人之主来了,连死都变成了奢侈的事……”
他没有迷途知返,而是重重地扣下了扳机,连续打光了*,将二十颗子弹全都射入了自己的身体,死状惨烈无比。
洪夫人不忍心看,转过脸去,挥手吩咐:“安葬他,他仍然是我们的好同志。”
被商鹊一搅和,我和洪夫人间的芥蒂也消失了。
“等我深思半晚,有了结论就叫你。现在,去找个房间休息,整层楼都被我们包下了,七十多个房间,任意自选。”洪夫人说。
对于她,我已经词穷,无法说出更新的道理。所以,此刻去休息,也是正确而无奈的选择。
刚要走,洪夫人又把我叫住:“夏先生,从现在到我下结论前的时间段里,不要与嘉利那边接触。脚踩两只船、脚踏两面墙都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对吧?”
我认真地想了想,肯定地回答:“夫人说得对,商鹊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在您做决定之前,我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绝不节外生枝。”
在酒店服务生的引领下,我进了十八号房间。
洪夫人料得没错,我刚刚洗了把脸,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了。
如我所想,来电话的是嘉利。
“我在隔壁,可否见面谈?”嘉利问。
我不禁苦笑:“服务生被买通了吗?竟然把我安排到阁下的隔壁?”
“对。”嘉利爽直地大笑,“钱能通神,只要你肯出大价钱,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也会有人搭梯子帮你摘。”
我没有任何藏掖,直接挑明:“嘉利小姐,洪夫人警告过我,不要与你私下接触。现在是敏感时期,大家做事都得收敛一些,对不对?”
再怎么说,我是华人,最好是站在洪夫人一边,等待她做正确决定。嘉利给我的条件再优厚,我都会把她放在洪夫人后面,做第二选择项。
“夏先生,狡兔三窟,多知道一些,并非坏事。如果你肯同意见面,我就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或许能救你一命呢!”嘉利说。
我只能同意,放下电话,走过去开门。
嘉利动作极快,门开时,她已经笑吟吟地站在外面,左手拎着一瓶红酒,右手托着两个水晶高脚杯。
我摇了摇头,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向旁边撤身,请她进来。
“什么要事?怎么救我一命?”我不等她坐下,就急匆匆地问。
她把红酒瓶上的橡木塞子拔开,倒了两杯酒,端起来走向我。
“给我一分钟,先品尝完这杯好酒,再慢慢解释。”她说。
酒是好酒,入喉微甜,后劲绵长,一定是国外的大牌珍品。
“大厦里有*,已经探明的为七十五颗,从负三层到顶楼都有。另外,我的人还发现了磷化*,暂时找到二十五枚,相信不止这些。*爆炸,同时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