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对上缪其黄,胜算的把握极大,甚至很有可能一击毙命。
擒贼先擒王,可是下一刻,苏莲雪的身子却猛然摇晃。
“茶里有毒!”
而于此同时顾连城也眉头紧缩,毒素沿着他原本被刺伤的部位加速在血液中蔓延,他的眼前已经开始漆黑。
穆云歌急忙护卫在他身边,她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感觉。
“带王上走。”苏莲雪挣扎着,抵挡反攻过来的黑衣卫士。
穆云歌一咬牙扶着顾连城就往外走,可是来攻的人越来越多,而单靠她的三脚猫功夫,渐渐不支。
等着张之廷和林丞相带着一干人等赶到的时候,院落中已经人去楼空。
而在战场上,顾连璧也陷入到了极其焦急的状态,因为兵勇们突然开始腹痛不止。
这不但极大的影响了他们的战斗力,而且致使战局一泻千里。
为了减少伤亡,他不得不一退再退,很多费劲辛苦收复的失地,就这样拱手相让。
他百思不得其解,对方到底是哪里,什么时候下的毒。他在检查水源甚至包括薛钧他们劫来的牛羊肉。
这个疑团却在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到达这里的时候倏然解开,“毒米?”顾连城眉头紧锁,展开第二封接连到来的书信。
这一封也是林丞相写来的,是一个叫孙木然的人找到了解毒的草药。说是边塞常见的一种草,这种草单独服用是有微毒的,但是若是在中了这种米的毒以后服用,却刚刚好以毒攻毒。
里面还放了一株略有干枯的草样。
顾连璧摩挲着那个草样,心思电转。如果现在解了毒固然是好,可是解毒之后呢,已经失去的城已经很难有精力再夺回来。
倒地应该怎么做呢?
他如点墨的瞳孔抬起来,望着这方高远的天空。
心里暗暗有一个一闪即过的想法,他的眼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情绪,但是随后,他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却平静无波。
顾连璧召来属下按照草样去寻找草药,在属下分头行动之后。他修书一封,叫到“凌光。”
水牢昏暗而潮湿,穆云歌于昏沉中,感觉到皮鞭抽打在身上的疼痛。
她一激灵醒了过来,脖子上刚才被敲昏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她艰难的挪动了脑袋,看到苏莲雪被吊在她右边的水里,顾连城则被特殊照顾,用三倍于她们的镣铐,铐在左边的水中。
黑水寒冷刺骨,而苏连雪和顾连城都中了毒,此毒极寒攻心,顾连城身上又有旧伤。一时之间神志都有些恍惚,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
一双眸子如龙似风,于朦胧的光线中,打量着暗影中坐在窗前太师椅上的缪其黄。
他如今十分悠哉,缓缓摇着蒲扇,斜睨着顾连城,看似一副轻佻的模样,那冰冷的眸子中却是刻骨的仇恨。
顾连城轻轻一笑,牵动了伤口。他轻轻咳了几声,“缪大人,不知你为何这么恨孤王,孤王可有哪里亏待过你。”
缪其黄摇了摇头。“没有。不论俸禄还是官评,倒也清正。”
“那孤王不懂,你为何要如今这般。”
缪其黄这时眼眸也有一丝犹豫,他是真象从小时候就到达真辽的奸细。他从小就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官声极其好,勤勉清廉。
因此一直做到胡越巡抚,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王”找到了他。
他知道,用到他的时候来了,他其实没有多恨顾连城。
如果说恨,那也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虽然意气风发,战功赫赫,但是也是一位极其嗜杀的帝王。
遇到敢于反抗不肯投降的真辽部族,他往往屠城以为意。
虽然后来在司徒皇后的劝解下,缓解了不少。
但是他从城门中逃出来的时候,望着那漫天的火光,以及城中传来的惨呼声。
他就确定了,自己要做一个奸细,有朝一日,把真辽加诸于真象的,加倍偿还。
可是如今,这顾连城继位之后,执政之风十分宽厚,倒是与老王不同。
“但你毕竟是他的儿子,”缪其黄讲述了这一切之后说道。“父债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