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辽的士兵开始返回京城的路上,顾连城静静的坐在马车里。他的神色捉摸不定,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眼前的图画,却是一副乌云遮日的水墨画,旁边好像还题了几行字。
苏莲雪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手下意识的抓紧袖口。
顾连城反复的摩挲着那副画,目光又停留在眼前的洛石之上。
回来的真辽士兵亲眼所见,顾连璧和穆云歌都跌落悬崖。悬崖下瘴气逼人,只能听见潺潺的流水。深不见底,怕是九死一生。
但他却总是不甘心,所以仍然留下一队人马去搜寻他们。然后自己则带领着兵勇,马不停蹄的奔回京城。
举国之兵都在边疆,而内廷却不安稳,真象如果有什么动作,怕就在这几日,虽然做了安排,让张廷尉和李修冶分别拱卫京城和东南腹地。
但是如果他们一旦做了万全的准备,则不是仓皇之间就可以应对的了的。
负责跟踪嫣红的侍卫已经把密函快马加鞭的松了过来,顾连城终于舒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手里的画作。
慢慢的打开信函,当他看到信中所写的信息的时候,眼中幽幽的发出寒冷的光芒。
他倏然回头,问道。“我们还有几日可达京城?”
苏莲雪应到“五日路程。”
“昼夜不停呢?”
苏莲雪一愣,“如果快马兼程,大概三日可达。可是这些兵勇怕是支撑不住昼夜奔波。”
顾连城却低低嘱咐了一个侍卫几句。
片刻之后,几匹快马离开了这里,向着都城奔去。
而另一边穆云歌还在想着心事。她只是应付到“莲雪告诉我的。其实来的路上,莲雪就已经说了。当着王上的面。她说,苏将军走的时候,特地交代她。如果他回不来,就把这件事,告诉王上。”
顾连璧倒有些感慨,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那里还有苏将军的书信。
这时候,野鸡也烤熟了。
顾连璧又很仔细的切成小块,也吃相很好的吃了个干净。
然后站起身来,穆云歌连忙出声到。“你到哪去。”
顾连璧回头望了一眼,拔出了之前插在地上的剑。“我跟你很熟?”他斜着眼问道。
穆云歌愣住了,“那倒没有。”
“哦。”顾连璧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再也懒得跟她多说,将软剑没有盘回腰间,而是提在手上,就向一个方向走去。
正好一阵寒风吹过,吹得穆云歌有些冷。
她远远地想要跟过去,尤其当她意识到顾连璧要去的地方,好像有点动静。隐约的,她仿佛看到白沐兵服的青绿色。
她急忙下意识的跟过去,想要提醒顾连璧。
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之前被顾连璧的长鞭甩下来的那个传令兵。
此时他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身上的衣服有一些干涸的污血。可是他此时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足见顾连璧在那时,就留了余力,否则,他只要稍微用力,就不是现在这幅样子,很可能已经气绝了。
“你应该感激我。”顾连璧站在他面前,幽幽的说道。“否则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他的脸微微抬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傲,即使现在在这悬崖底下,即使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他的傲气仿佛与生俱来。
可是眼前的侍卫兵的眼中却充满讽刺,“呸。”他轻蔑的,吐出一口污血。
也一样的用凶狠的目光瞪着后面的穆云歌。
然而这次穆云歌没有退缩,她也仿着顾连璧的样子,用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人。
“小人,奸佞小人,居然是假的。还是个女人。”
传令兵的目光似乎要喷火。
顾连璧幽幽看了他一眼,“我留着你的舌头,是因为我有话要问你。如果你说不出来我要听的话,你这舌头……就不如没有。”
传令兵冷笑了一声。“你问吧。”
顾连璧仿佛看不出他的嘲讽,用剑尖轻轻点着地面。
“第一,你手上的狼符是假的,而且那支响箭表明了大汗已经被我们杀死。所以你一定不是真正的白沐士兵。
第二,那么你应当就是边国的奸细。而今能与白沐和真辽抗衡而又狼子野心的只有一个真象。
第三,你们既然早准备了狼符,而你又刻意接近我,一定是要将我和真辽的王伺机杀死,只是没想到我们会有一个替身。
第四,你们一定准备了万全之策,不论杀不杀的死我和连城,我们远离国都的时机,都是最好的时候。
所以……”
他的剑倏然抬起来,指向了侍卫的脖颈。
“告诉我你们的安排,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穆云歌不可思议的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他确定说的是“死的痛快点”,而不是“放你一条生路?”这真是,赤裸裸的……蔑视。
她有那么一丝同情眼前的传令兵了,她望着那浑身血垢的真象奸细。
可是他却爽朗的大笑起来,“我告诉你。”他说着,声音竟然清丽起来。“要不我留着秘密去告诉阎王爷?哈,他也得想听啊。”
顾连璧也悚然动容,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传令兵,居然也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女子。而且她还可以变化自己的声线。
下意识的,他的剑气便不如方才凌厉。
但他的剑还是稳稳地架在她的脖子上。“那么,你可以说了。”
那人眯起眼睛,“王爷洞若观火,应该早有察觉。不如我们一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