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一贯就是那样默默无闻,恨不得全世界都没有人看到她才好,这会成了人们视线的焦点,自是觉得不自在。
鄢枝几步上前问道:“妈,您好些了吗?”
邱香现在觉得好多了,起码脑子不再是昏沉沉的,而是非常清明,刚刚院子里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厉害了,把那些堂兄弟都给打趴下了。
后来又听得人说鄢大虎和鄢二虎拿家伙要打鄢枝,她就急了,想起来去拦在女儿的身前,可这段日子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也实在是没吃过什么,哪里还爬的动。
好在后面听说是村长来了,她的心才放下来一些,这闺女就直接领着人到了柴房。
她露出一个微笑来,却不知道这个笑在她的脸上可以说是恐怖,可大家都没有害怕,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小枝,我好多了,就是还有些渴!”邱香舔了舔干得起了皮的嘴唇。
原来刚刚喂给她喝了那么多的水,妈妈还是渴,这些人到底是多少天没管过她了。鄢枝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吧嗒吧嗒往下掉,她蹲下来,从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给邱香喂起水来。
这个画面倒是让众人觉得很是温馨,昏黄的灯光下,女儿在给重病的妈妈喂水喝,当然要是场景不是在柴房的稻草上,而是在房间里的大床上就好了。
杨莲云这个时候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她是真的被那个胆小如鼠的鄢桂枝给打了,她的胸中弥漫起滔天的怒意,这怒意让她蹭地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扒开围着柴房门口的众人。杨莲云几步冲到了鄢枝面前,伸出手就去薅鄢枝的头发。
这个时候,鄢枝正一只手扶着邱香,一只手正给邱香喂水喝,众人都不禁为她担心,有人更是已经喊了出来:“小枝,当心哦!”
鄢枝连头都没抬。对着杨莲云的腿使劲踹了过去。杨莲云一下子就被鄢枝踹得飞了出去,落在正气势汹汹找鄢枝算账的鄢奶奶身上。
婆媳两个顿时滚成了一堆,鄢奶奶哪里是个吃亏的。伸手就在杨莲云的脸上挠了几下,那血道子马上就出来了。
杨莲云只觉得脸上这火辣辣地疼,也顾不得怕婆婆了,也伸手在鄢奶奶脸上挠了几下。
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了。鄢奶奶凄厉地喊了起来:“二虎啊,你还不来啊。你的娘老子就要被你屋里的这泼妇给挠死了啊!”
鄢大虎和鄢二虎这个时候还在院子里站着呢,看着这么多人在自己家看热闹,只觉得这回脸可是丢大了。猛然一下听得自家老娘喊,两人连忙丢了手里的东西将柴房门口围着的人扒拉开。挤了进去。
鄢二虎不怕老婆怕老娘,杨莲云这些年要不是会拍鄢奶奶的马屁,又连着生了三个儿子。那在鄢家的地位也跟邱香一个样儿。
所以鄢二虎看到自己老婆压着老娘不算,老娘脸上还多了几道血道子。顿时就急了,当然老婆脸上的血道子已经让他选择性地看不见了。
鄢二虎一巴掌就把杨莲云从鄢奶奶的身上给打了下来,还跟个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滚了两下方才停下,杨莲云这回算是打晕了,脑袋里嗡嗡作响,都听不到旁人说什么了。
鄢枝看着屋里乱成一团,只觉得无比解气,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倒是邱香有些不忍,喝完了水还让鄢枝去扶杨莲云起来。
鄢枝傻了才会去干这种傻事,杨莲云那种人不敢跟鄢二虎和鄢奶奶来劲,可对着别人那就是一头母老虎,在村里跟婆姨们打架,一个能打两三个都不在话下。
何况当年许多的事情都有这缺德娘们的搅合,每次鄢大虎打邱香,她在旁边那个高兴哦,典型的损人不利己还外带白开心。
鄢枝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而是给邱香穿起衣服来,揭开被子才看到两根跟芦柴棒一般的腿,她心酸得不行,这才几年,妈就被这些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后来看热闹的人都默不作声,觉得这对母女真是太可怜了。
鄢奶奶看着鄢枝给邱香穿衣服,那架势是要带邱香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们还想走,也不问问老娘我同意不同意。
她对着鄢大虎喊道:“大虎,你是死人啊,看着那死丫头把那贱人带走啊!快拦着她们,不给十万块就一个都甭想走,就是死也要死在我们鄢家。”
这话让所有人心头好似刮过一阵凛冽的寒风,这死老太婆心思得多恶毒啊!
鄢枝心想,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这死老太婆还在这里想占便宜,好啊,你看你怎么占吧!
她转脸对着旁边眉头都拧成一个疙瘩的鄢前进说道:“堂伯,您看看这样的情况,我是不是应该去县里的妇联和法院告一告,这还有妇女的权利吗?这还拿我们当人看吗?”
鄢奶奶听她这么说,在那边尖利地喊了起来:“你这死丫头还要权利,还敢去告我们,你就把这么多年吃我的、喝我的都给老娘吐出来。”
鄢枝冷冷一笑,对着那歇斯底里的老太婆喊道:“你养我,你什么时候养过我,从我落地开始,你别说抱我一下,就是看我一眼都没有过吧!我刚学会走路就学会做活了,家里的、地里的,我什么时候少干过。我妈更是在这个家里跟一头驴一样,就不知道什么叫休息,还要受你们的刁难、辱骂,还有鄢大虎的毒打!”
她说着,就把邱香的衣服袖子往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