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观岁数不小,背都有些佝偻,可骨气倒是还有点,即便到了此刻,头还是仰着。
“喜欢自己拿去玩。”
我以为孔观认为我在和他说笑,想都没想竖起两指直擦他瞳孔正在逐渐放大的眼睛,里面那抹黑色在溃散,是绝望和无助。
我的手指停在孔观眼睛不到半寸的地方,腰被一双手从后面环抱,有一种莫名的宁静和安详,心绪瞬间平复下来,转过头才看见越千玲把头靠在我背上,正死死从后面抱着我。
刚才身体里的戾气荡然无存,我的手抖得一下把孔观扔在地上,目光落在我还竖起的两根指头上,秦一手从小就导我向善,世间万物皆有命,不敬畏生命就是一种亵渎,所以我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更不用说想要谁的命,以德报怨,这四个字被秦一手从小就铭刻在我脑子里。
但现在我总是不经意间有杀戮之心,特别是在对敌的时候,似乎只要和我为敌的人,我第一个反应总是想将其挫骨扬灰才能解心头只恨,当我抓着孔观衣领时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如果不是越千玲及时抱住我,相信此刻孔观的另一只眼睛已经在我的手里,我甚至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秦一手说的没错,我体内的魔性越来越重,已经在逐渐控制我的思维,想到这里我后背发凉,在南山之巅我甚至连萧连山和越千玲都想杀,我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有一天真变成那个堕入魔图的王者。
越千玲看我慢慢恢复了平静,才颤巍巍的送开手。
萧连山跑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睛,好半天才松了口气。
“这是我哥,看他眼睛就知道,干净着呢,有杀气的人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我打仗那会看到过,身边人的眼睛里都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四字,你死我活。”
我用力搓了搓脸,大口喘着气,对他们二人歉意的笑了笑。
“刚才……刚才我又失控了。”
“雁回哥,刚才你的样子就和在终年山时一样,吓人的很。”越千玲抿着嘴心有余悸的说。“秦叔走的时候说过,你如今帝星入世如沾血腥魔性再起,我生怕你挖出孔观眼睛,还好记起秦叔说我能克制你的魔性,还真管用,一抱你就恢复了,以后你再这样我就抱着你……”
越千玲说完脸顿时红起来,像熟透的苹果,我都被搞的不知所措,说真的当越千玲抱着我那刻除了感激到祥和之气涌灌全身外,内心有种莫名的悸动,长这么大头一次被女子从后面这样抱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温馨的场面,让我忘了这庭院里除了躺在地上的孔观外还有另一个人,背后隐约感觉到极强的法力奔袭而至,我转过身去看见卫羽已经站在孔观的面前,只是此刻他手里多了一把尺子。
我认得这尺子,这是道家法器五宝之一的天帝尺。
天帝尺有召神、召告、镇三坛之用途,是玄天上帝得道时所练敕,乃天皇大将军是也,成与玄天上帝名号,乃是藉以行使大神辟邪力量的法器,是所有法尺中法力最强的一种。
卫羽能召天将,在他诛杀欧阳错的时候我已经见识过,此刻他拿着天帝尺站在前面,我已经知道即便看见孔观败的丢盔弃甲,这个老头也没有放弃的打算,我示意越千玲和萧连山退到屏障里去。
孔观是方外之术,我用九天隐龙决赢他尚可轻而易举,可卫羽的道法绝非泛泛之辈我从来都没低估过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