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穆汐雪嘴微微张开,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让我始料未及,关于真假已经迷惑了我太久,我不知道该相信谁,直到我看见之前还挺直腰脊的秦一手瘫软的弯下腰。
我嘴角蠕动几下,口中喃喃自语的重复着穆汐雪的话,是秦一手误导了我,一直在篡改真相,穆汐雪的手伸过来,轻柔的拨开我胸口衣裳,拿出褐色胎记落在我眼中。
我想起嬴政在我面前拉开的衣裳,上面的伤疤和我一模一样,当时嬴政手中拿着匕首,问着我奇怪的话。
他杀我需要匕首吗?
当时我没懂,现在终于明白了,在嬴政面前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让我烟消云散,何必再用上兵器,可当时的我太愚笨,居然想不到芈子栖要封印嬴政同样也不会费力,毕竟她才是真正玄门第一人。
我用双手搓揉着额头,思绪太混乱,我所相信根深蒂固的一切都是假的,好半天才让自己平息下来,抬头的时候看见言西月,他跪在我面前,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起来吧,我知道在暹罗你为什么会处心积虑要越千玲的命了。”
言西月没有动,那个时候我一直很奇怪,他对越千玲的仇恨刻骨铭心,如今算是明白他的用心,我自嘲的苦笑,以为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到头来我仅仅是一颗沦为笑话的棋子。
“我今天不想杀人,从最开始讲,一五一十的讲出来。”我重重叹了口气眼神空洞的扫视着庭院之中的人。“是你们两个自己说,还是我让这位位极人臣的大秦丞相说?”
“还是我说吧。”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事实上我最不想听穆汐雪说出来,最终还是点点头,魏雍和秦一手已经不再斥责她,因为知道如今已经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
穆汐雪刚要开口,忽然停滞不语,目光看向那庭院紧闭的大门,一直消沉颓废的秦一手也突然变的有了生气。
砰!
木门四分五裂,一个身影被扔了进来,我寻声望去,闻卓重重的被扔在地上,嘴角溢出的鲜血和苍白如纸的面色,看见我只说了一句。
“走!”
能把闻卓伤成这样的人屈指可数,大多都在这庭院之中,除此之外我很难想出还有谁能让闻卓如此不堪,闻卓在对我示警,他向来玩世不恭幽冥都敢闯的人,在秋诺面前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人,如今却让我逃,可见伤他的人已经远超出他可以抵抗的范围。
月色下进来的人步伐很轻柔,仪态万千每一步都有根有据,我的目光往上移,落在那人的脸上,比任何时候都要震惊。
越千玲。
我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想开口叫她,忽然发现她的举止很陌生,那不是越千玲该有的动作,或许她一辈子也学不会如此标准的宫廷礼仪,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挑剔,如同一块美玉般找不出丝毫的瑕疵。
那不是越千玲,至少她看我时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表情,冷艳到可以足以让我的心再破碎一次。
秦一手和魏雍如今应该和我有相同的感觉,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眼中的期盼和奢望,言西月和徐福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越千玲的身上。
“大楚的人只有站着生死,顶天立地笑看风云,你二人何以长跪于此。”
声音从她口中说出来那刻,秦一手嚎啕大哭,魏雍更是不能自拔,两人挺直腰脊重新端端正正的跪下去,这一次没有强迫和屈服的意思,真正的心甘情愿。
我看见穆汐雪靠近我的指间轻微的颤抖,连声音都不再是我熟悉的,我已经可以肯定,那站在月色中的女子绝对不会是越千玲,她永远不会有如此气势的语气,她的人较弱可声音却透着无以伦比的威严。
芈子栖!
该来的人都来了,似乎和我期望的那样,就在这龙虎山,就在这庭院,所有的一切就在今晚尘埃落定。
我看向闻卓,他踉踉跄跄站到我身边,没有说话可我能懂他的眼神,我离开后一定是某种原因激发了越千玲七窍玲珑心中的芈子汐,就如同嬴政可以占据我身体一样,越千玲被芈子栖占据了身体,之前没有过,那是因为她还没拥有芈子栖的法力。
“你们见我为何不跪。”
芈子栖的声音很轻柔,不像是命令,可远比王命还要强势。
“在下也算是权倾朝野的人,上跪秦皇,至于下面……”言西月任何时候看见她永远都是仇恨的表情,如今依旧儒雅但异常骄傲。“下面在下万人之上,还是比较习惯他人跪我。”
芈子栖身上似乎怎么也看不到戾气,即便是言西月毫无畏惧的挑衅,落在她眼中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浅笑。
“丞相为九卿之首,掌刑狱一生重法典,敢问丞相一句,大秦律中见君皇无礼者该当何罪。”
“腰斩弃市,九族连坐!”言西月脱口而出。
“丞相不愧是法家第一人,千载已逝律法还烂熟于心,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大秦帝后,丞相不跪可有缘由?”
芈子栖话音一落,言西月顿时哑口无言,我知道他一生都在遵循他所订立的法典,从无丝毫偏颇,我见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愤愤不平的回答。
“乱大秦者,何颜以帝后自居,在下心中早已没有你这个帝后。”
“有没有也轮不到丞相言语,大秦律中,我身有帝诏告之天下,名正言顺是大秦帝后,至少秦皇到最后都没下诏剥夺这个头衔,你我千载不见,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