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和玄澜由三分相似的脸,祈舜怎么也不可能容它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留在民间,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劫走,那可就是后患无穷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场官员全部被杀人灭口当地民政会陷入瘫痪,并且数名朝廷命官死于非命必然会引起京里的人重视,他还真没那么容易说服自己放过他们。想来这些人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阳奉阴违,杀鸡儆猴应当是得用的。
吩咐温玦安排几个线人守在泉城,时刻监控这几人的状况。又向京里上折子,道是泉城县令妄图贿赂皇亲,献女不成反下药,阻他去路,已被自己一剑斩杀,请京里另派官员任命,待得回京再同帝王谢罪。
玄澜现在一手掌控了朝政,这点事还是可以压下来的。
安排出去探听始末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事实却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少年名叫杨清,上头有一个六十岁的老母和早已成家立业的大哥,父亲早逝自小都是大哥把他拉拔县令一用他老母亲和大哥一家子来威胁他,他就咬着牙答应了,宁愿自己受罪前程尽毁,也不能让大哥一家子再被他的事所波及。
屋内,杨清已经把蒙在脸上的布已经摘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啊从窗口窥视着门外的动静,听见那个贵人毫不犹豫下令把县令杖毙,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被杖打的惨叫声,熟悉的声音让他意识到曾经在他面前不可一世的县令爷现在也不过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昏暗的天色中那个人容颜俊美眉目冷峻像是高高在上的无情神祗,他清醒的认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这个人,可以轻易的掌控他的生死。
祈舜走进屋内,看着那个少年站在床边,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看着自己的眼神隐隐透露出恐惧。
祈舜并无心去安抚他,长着一张同当今圣上三分相似的脸,再无辜也只能认命。
“你叫杨清,今年十八。”
杨清不知所以的点点头。
祈舜道,“日后你就跟着本王了,后半辈子再容不得自己做主,本王不会亏待你,明白吗?”
本王……电光火石间杨清一下就想通了他的身份,小心翼翼问,“您是……翊亲王?”
祈舜点头道,“不要有些不该有的心思,你知道本王反掌可取你性命。”这个人,这张脸,必须得掌控在他的手里。
杨清张口想要辩驳,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个小小的泉城县令就能逼的他走投无路,更罔论是权势滔天的王爷了。
终归还是有点愧疚,祈舜的语气软和了一点,“明日一大早就启程,你今夜好好休息。”
待祈舜走出去之后,杨清一下就瘫倒在地上,手心全是冷汗……他可没有忘记,世人皆知的,翊亲王,好男风。
第二日清晨,祈舜带着人刚从驿站离开,另一边他上奏皇帝的奏折就被驿站送了出去。
京都里,玄澜收到奏折,被那一句“献女不成反下药”给气的火冒三丈,只道那什么县令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哪里还会什么,哪里还会追究什么,先下手为强就把泉城县令的罪名给定了。
直到又过了一天,燕钺的折子上上来,他才知道阿舜竟然把底下人献上来的一个少年带走了!至于这个少年的相貌什么的,递折子的燕钺同学表示,他当时在屋子里什么都不知道,等他听到动静出来,该杀的已经杀完了,该藏的人也都藏起来了……事后王爷把人藏的太紧,他压根探听不到那少年的一点消息。
批完折子后,伍大总管陪着自家主子去练武场,生生看着一个木人被自家主子揍的木头的尊严都没有了。那一刀一刀劈上去,势若千钧,伍什看着就觉得自己心肝一颤一颤的,最后离开时,还不忘吩咐练武场的侍卫,给那个差点就被分尸的木头人一个痛快,然后换几个耐打的上来,侍卫满口应了,他们可不想最后陛下觉得木头人劈起来不过瘾,准备找他们对打来练刀法。
稍稍发泄了一番的承庆帝并没有觉得神清气爽,他知道自己内心关着一头猛兽,那种阴暗暴虐的情绪总是让他有一种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回长乐宫沐浴一番,再出来,外头已经有好多人等着他了。长乐宫在中廷,没有宣召后妃不得擅入,特别是帝王处理政事的拙政殿,但是这并不妨碍后妃们来对皇帝献殷勤。
如今承庆帝后宫充足,不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单选秀选出来就有二十三号人,再加上一个明媒正娶抬进来的正宫皇后,如前朝一般党派攻伐是不太可能,但是勾心斗角是绰绰有余了。
都说人心最是难测,这些正当芳华的贵女们在宫里才呆了多久,就已经能够干出人后捅刀子的事情了。玄澜作壁上观,看这一群女人斗的厉害,只为争他那一点帝王宠爱。
得知他从练武场出来,有心的几个早早派了自家的大宫女过来,这边道冯才人请陛下去听涛院中喝茶,那便道碧荷轩的张婕妤给陛下送来了一盒点心……
长乐宫伺候皇帝起居的大姑姑齐棋正跪着朝皇帝一点一点禀报,说那些人都还在外头候着,陛下可要接见什么人?
玄澜缓缓沉吟了一会儿,道,“恩?张婕妤?”
齐棋领会,让一旁的小宫女去把张婕妤送来的点心拿上来。
玄澜挥手制止了她,她一点都不想吃那些女人做的点心,但该做的事儿还是要做的,起身道,“摆驾碧荷轩!”
一宫之人都随着他动起来,伺候在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