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吗?”
苏小辛不客气的反问。
她今儿呕这一口气,语气自是不好。
大家都瞠目结舌,震惊于她的大胆,欧阳玉兰也只盼着沐鸿烨盛怒把她丢给下水去,却见沐鸿烨嘴角忽而一勾,笑了:“可以。”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太子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啊。
换做寻常,这女子这般冲撞,太子怕是早就把人给拖下去砍了吧。
欧阳玉兰也好奇沐鸿烨为什么能任由苏小小放肆,但是苏小小这个提议却让她明白苏小小这是在自取其辱或者说是在找死。
画沐鸿烨,她早已画的纯熟。
沐鸿烨的身形样貌早就刻画进了她的心里,从她开始画画之后她就一幅接着一幅的画沐鸿烨,甚至闭着眼睛她也能描绘出他的轮廓样貌,和她比画沐鸿烨,她以为苏小轩本没胜算。
而且,只要苏小小把太子画的太丑那便是死路一条,一个只用炭木作过画的人,竟还想画人像画,这不是找死?
太监已是送了两张桌子,一套文房四宝上来。
欧阳玉兰率先开始落笔,宣纸上,沐鸿烨的容颜样貌轮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苏小小却对春梅嘀咕几句,然后见春梅下了楼,她迟迟没动笔。
欧阳玉兰都已经画完了沐鸿烨的脸的时候,春梅回来了,带着一把炭和一块薄木板上来,苏小小才拿着其中一颗在地上磨尖了,然后拿了薄木板用桌子上的米粒把宣旨沾在木板上,自己席地而坐,把沾了宣旨的木板放在腿上,捏着木炭,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沐鸿烨一眼,只顾着自己作画。
有人凑过脑袋去,就看到画纸上出现了一个大致的轮廓,然后,渐渐的,出现了眼睛,嘴巴,鼻子,耳朵,头发……
一样样,皆是栩栩如生。
而她下笔,也是神速,刷刷刷刷,根本没看本人,却是将那人像原原本本的搬上了那宣旨。
就算是粗一眼也看得出来,这就是太子,样貌神情皆是一模一样,而炭木打的阴影,更是让整个画像活了一样,凸显在纸上,轮廓层次,异常分明。
没一盏茶的功夫,苏小小就完工了,趴大气的把宣旨拍在了欧阳玉兰边上:“你不用费神了,水墨画是不可能和素描画一样简单却真实的还原人物的长相的。”
素描,这本是一个听所谓听的词,欧阳玉兰在看到苏小协中那个栩栩如生沐鸿烨之后,手里的笔颤了一下。
素色的描绘,是这个意思吗?
整幅画只有一种颜色,可是,却利用这种颜色的轻重把将沐鸿烨的样貌整个搬到了纸上。
她知道,便是自己运用再复杂冗重的色彩,她也绝对不可能绘到这般相似无二。
这简直,是把沐鸿烨刻到了这种宣纸上。
她怔了,完全不冷静了:“你,你用炭木画的?”
“欧阳秀,你喜欢送给你。”
欧阳玉兰脸色微白,却还是端着那张温婉谦让大方的笑脸:“玉兰甘拜下风了,这高手果然在民间啊,玉兰自幼以为只有水墨能够作画,没想到木炭也能作画,知道苏姑娘厨艺了得,没想到这画也是画的出色,苏姑娘送我,我自是感激,礼尚往来,请允玉兰作一首诗送给苏姑娘。”
苏小小却根本不领情:“不用了,我这种粗鄙的乡野村姑看不懂,别白白糟蹋了欧阳秀一番心意,我过去吃饭了,清儿等我呢。”
她说完要走,本意是打算闹到这就算了,说实话她觉得自己很傻逼,她闹腾个什么劲,把欧阳玉兰比下去了如何?
比下去了就能改变现在的事实了,就能改变欧阳玉兰是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不可能,比下去了她还是苏小小,欧阳玉兰还是未来太子妃。
而且刚才她被为难作诗的时候沐鸿烨采取只顾自己喝酒不出言干预的态度不是摆明了,他今儿是欧阳玉兰的太子,而不是她的苏望。
她刚才在画沐鸿烨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苏望,苏望为她生气,为她出头,不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说五年后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样子。
然后,苏望的样子变成了沐鸿烨的样子,冷酷的,无情的,高高在上的。
再然后,她就心酸了,觉得自己虽然赢了却更像是个演滑稽戏的小丑。
她不想比了。
但是,梁王喝高了,却容不得她走,拉住了她的胳膊。
“别走啊,苏姑娘,这还有别的没比呢。”
梁王醉态朦胧,拉的苏小蝎重,苏小小倒抽一口冷气,一双脚步急向她靠近,一把打开了梁王的手。
苏小小转头一看,是沐鸿煊,她心里感激,低声在他耳侧道:“我想回去,我晕船。”
沐鸿煊眼底柔了一瞬,轻声道:“等等。”
然后,向梁王作了个揖:“三哥,这画舫盛宴,大家图个高兴,何必非要比较各上下左右,小小身体不适——皇兄,我想带她先下船回去。”
沐鸿烨的目光微眯,看向被拉倒沐鸿煊身后护佑着的苏小小,眸色没有一丝波澜,眼底淡漠冷然:“既如此,命人送她上岸即可。”
“可……”
“来人,放小船,送苏姑娘回去。”
“是。”
容不得沐鸿煊多说,沐鸿烨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苏小型沐鸿煊说了一句回家见,没看沐鸿烨一眼,跟着侍卫下去。
她不见,沐鸿烨捏着酒杯的手,在听到她和沐鸿煊说那句“回家见”的时候,几乎要将酒杯捏碎,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