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沉冤得雪了,苏望却要走了,甚至没和苏家人照面道别的时间。
苏望有他的理由,他的理由就是家中母亲备受欺负刻不容缓。
这理由充分的苏小小都不好意思留他,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上了一匹高头大马,拖着还没愈合的伤口,消失在了夜幕中。
等到他消失了,苏小小才猛然想起他没拿点盘缠就走了,是打算一路喝西北风进京吗?
希望他能平安回家,苏小小可还等着他五年之后能接她呢。
五年之约,遥遥无期。
可是苏小小知道,她说了会等,她就是会等。
她只是没想到,他说了会来,却……
五年后。
夏至。
距离苏望离开,已经过了五年二个月零十天。
他没来。
苏小嗅伤心会难过?
她会依着门和个望夫石一样天天盼日日盼?
她会抹着眼泪骂他是个没良心的?
拜托,她没有这么矫情。
不就是过了二个月零十天吗?她相信苏望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如果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那肯定是当年回京城没带盘缠喝西北风喝死了。
别说她没这么矫情,就算是真有这么矫情,她也没这么功夫矫情。
她忙啊,忙成狗。
汉阳城,苏柳面馆,厨房。
“三号桌,一碗招牌葱油面。”
“五号桌,牛肉打卤面。”
“十七号桌,一叠盐卤花生,一碗刀削面。”
“三十六号桌的快点快点快点,客人暴怒了,快点快点,六号桌的招牌面,快点。”
“……”
我擦。
五年前的苏小小绝对没想过五年后的苏柳面馆会有如此规模。
店面,扩大了一倍,两倍,三倍。
员工,增加了四个,八个,十六个。
而她的徒弟,带出了一厨房,两厨房,三厨房。
对,苏柳面馆现在有三个厨房,厨房从和面的,揉面的,擀面的,拉面的,切面片的,削面的一应俱全。
而她亲自带领的第一厨房负责的是招牌葱油面和牛肉面,最是繁忙火爆,夏天热的时候忙的中暑过去的情况都比比皆是。
这夏至一到,就又要进夏了,苏小小看着火热朝天厨房就知道,今年的夏天要么继续招人,要么就只能贴出告示,写上:夏,苏柳面馆,歇业。
苏小小已经想过了,这个夏天前,她必须调整一下苏柳面馆的经营模式。
光做面,利润太薄,看着生意这么火爆,但耐不滓里有几个花钱的祖宗啊。
好吧,她当然不可能管自己爹娘叫祖宗,这花钱的祖宗说的是她亲哥亲姐那两家。
对,五年了,这她哥苏轩娶了媳妇,那时候爱苏望爱的死去活来的她的亲姐苏梦梦也嫁人了。
先来说说她那嫂子孟紫罗,听名字各种美好吧,其实,说起来苏小小就是一把辛酸泪啊。
她那嫂子是汉阳城清水县人,离她家明月县有三十里地,甚远。
媒婆当时来说亲,说那孟紫罗是个举人家的秀,眉如柳叶,眸如星月,唇红齿白,鹅蛋脸儿,蜂腰翘臀,更难得的是女红针黹信手拈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极品。
她爹娘听了媒婆的话欢喜坏了,以为捡到宝了,毕竟那时候她哥的身子骨一直不健朗,药吃了一箩筐依旧是病怏怏的,拖着这样一副身子能讨个举人家的闺秀可不是赚大发了。
于是,千恩万谢了媒婆,给了一大笔彩礼,找道士先生挑选了个好日子,欢欢喜喜的把她嫂子迎娶过了门。
不成想新婚夜,新房里传出了杀猪惨叫,一家人推门而进才发现,我了个去,谁说的新娘子眉如柳叶,眸如星月,唇红齿白,鹅蛋脸儿,蜂腰翘臀,站出来,苏小小保证不打死她。
她这个新嫂子,胖出了境界,丑出了高度,可怜他哥哥从小被他爹灌输了那些有的没的儒学思想,人也儒弱的不行,明明被坑的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里,却在悲悲戚戚了几天后接受了现实,和他这丑胖丑胖的媳妇过起了安生日子。
等等,安生日子,要能安生就好了。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孟紫罗开始如同太阳光芒一样普照大地,哦不,是闪瞎了苏小小的眼睛。
首先她嗜赌,给钱买菜她去赌,给钱买药她去赌,给钱买衣服她去赌博,只要给钱,她就去赌。
好吧那就不给钱吧,倒好,她开始欠,那可不是一点点的欠,那是一屁股一屁股的欠啊,欠债的追到家里,她爹那是要面的人,家丑不好外扬啊,为了不声张只能一次次帮她还债。.
孟紫罗过门的这两年,光给她还赌债苏家估计都还掉了一座小宅子了。
赌博吧算了,苏小小最没法忍受的是她总爱哔哔叨叨她和郝连云锦之间的事情。
是,这五年郝连云锦住在了汉阳城,还在寸金寸土的东城街买了一处房子,白天没事就会来光顾苏小小的生意,晚上有空也会叫苏小旋去下下棋喝喝茶,但是两人之间是纯友谊好不好?
别说苏小小心里有个苏望,就算没有苏望她也知道郝连云锦一开始留在汉阳城就是为了齐佳人,她不至于撬人墙脚。
可孟紫罗却不这么想,还逢人就爱说她和郝连云锦之间有嘛嘛嘛,弄的苏小宣到郝连云锦颇为尴尬和抱歉,连带着对齐佳人也满心歉意。
好在郝连云锦大度,齐佳人也似乎并无误会,不过孟紫罗这些逼逼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