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刘铭送来感谢信,多是对林寒的爷爷、父亲恭维的话。还说,他曾想拜林寒的爷爷为师,可是被他拒绝了。如今见他孙女也这么有本事,想林傅钟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
林傅钟。
这个名字,林寒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
林炎曾说过,张傅钟死的很惨,是一辈子不想再看到、不愿再提起的惨烈。
什么样的惨烈,会让人这样难以启齿,又无法忘记?
‘兰巧失踪案’并不是什么大案子。林寒能够看出,刘铭他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自己也是受了寻南墨的指点才能推敲一二,没有他们信中说的那么有本事。
倒是师兄张申俞,身手敏捷到让人意外。听说林炎专门培养了他,不知道用的什么训练方法,但是,对付血蝙蝠上,真的很有用。
离别的时刻,站在准备返程的客车前,林寒等着那个人。
“他已经走了。”张申俞身旁提醒,林寒不为所动。
客车等到第三辆,这是通往镇里的最后一班车,如果再不离开,就要等明天了。
张申俞紧了紧身上的行李包,“他不会来了。”
是啊。都这么晚了,天色马上要暗下来了,寻南墨,一定不会来了。
转身,林寒淡淡一句,“走吧。”
踩上客车,里面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乘客。
林寒低头走路,从中间的座位经过时,余光里,是高挺纤瘦的一人,坐在挨着走道的位置。他穿着浅白的立领衬衫、灰色西服夹克,望着窗外林寒刚才站立的地方。
“寻南墨。”林寒不可思议地站在那里。
“恩。”那人没有回头,保持视线远观的姿势。
“你怎么在这里。”
“散步。”
浅浅一笑,林寒正要再说什么,车子猛地启动。
寻南墨立刻伸出手将她护下。
身后的张申俞松开已经抓着林寒的手,将两人的行李放在货架上,独自坐在车尾。
沉默地推林寒坐于自己一旁,让她挨着窗户。寻南墨淡淡坐下,眼睛依然看向窗外。
“哪有人在车上散步的。”林寒想要找些话题。
将她看自己的脸推到一旁,“外面很好看。”寻南墨继续远观,可是余光里,有林寒的影子。
陪他一起盯着窗外,车子旁闪过葱郁的树林和起伏的小山,这样盯着,倒是让人心情放松,可是也会让人犯困。
不一会儿,林寒已经闭上了眼睛,斜靠着座椅熟睡。
寻南墨终于肯移动眼睛,斜斜看向一旁的情侣。女人正倒在男人肩头熟睡,脸上挂着笑容。
再看一旁睡得不稳的人,寻南墨将头倚靠着坐背,想了想。
慢慢伸手,触碰到林寒的脸颊,轻轻推着她摇晃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是种很奇特的感觉。林寒倚靠自己的力气,如同不重不轻的东西研磨着肩骨,带来重力和酥麻。
女人的口水不争气地流到寻南墨的肩膀,是股温泉般的热度。
寻南墨蹙眉,斜眼看向揉着眼睛睡醒的人,他正要起身,被林寒拦下。
“抱歉。”林寒盯着被自己毁掉的衣服,再指向窗外,“车子正在行驶,不能下车。”
执着起身,寻南墨伸手将林寒头顶的行李包向内推了推,淡淡坐下。
看着他做这一切,林寒抿嘴浅笑,凑近他问,“你其实可以不碰它们,就能移动它们对吗?”
“当你可以这样时,不会觉得这是好事。”
“为什么?”
呼出一口气,对话多的女人很是反感,如果是平常,他一定会站起来就走,只是现在......这是林傅钟的孙女,是他接近她的目的。所以,为了目的,他什么都能忍。
轻轻抬手,林寒的头发被勾起几丝,像是有人轻抚过发根,可是,林寒并没有感觉到那双手的存在。
也不像风,因为,即使是风,也会有轻柔与酥麻,而现在......
“怎么样?喜欢吗?”寻南墨观察着她的表情,由笑容变为疑惑,直到现在的失落。
摇摇头,“不喜欢。还是有触感好。像是......这样。”说话时,林寒突然将手放在寻南墨的脸颊,指尖轻触他的耳朵,惹他猛然一怔。
一挥手推走女人,还没人敢这样碰他。触碰手臂他已经忍了,现在,是做什么?
林寒的后背重重地撞上车身,弄出很大的响声。惹得车子微颤,司机立刻靠边停车。
这也是寻南墨没有想到的。女人碰他时,竟然毫无防备,就这样让他用极小的力气赶走了。
“小寒。”张申俞跑了过来。其他人也看向了这里。
“我没事。”林寒忍着痛,“是我没坐稳。”
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脸上看不出情绪,动作倒是轻缓。“疼吗?”良久,寻南墨问了句,身子面对低头的女人。
看来,她很疼。
握拳,林寒摇摇头,“不疼,只是碰了一下。”可是,这是猛烈地撞击,不会不疼。
司机从后视镜观察,“有事儿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空。”寻南墨一声令下,司机像是提线木偶般,眼中没了神采,木讷地将车门打开。
其他人都愣在原地,只有林寒一人低头强忍。感觉身子很轻,是被人用手捂着后背提起来的,让她不用走路,不用颠簸,直接从座位上小心拎起。
后背离开车身的一瞬间,林寒一旁的玻璃裂出碎痕。
寻南墨意识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