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浙江丽水市,雁溪乡。
“寻先生慢走。”渡河的老船夫将棕色皮箱为寻南墨拿下船,又对林寒躬身一礼,摇着船驶入河中心。
林寒环视四周,深吸一口气,“空气真好。”
寻南墨见她高兴,嘴角挑起笑意,提起皮箱牵着林寒向村子走去。
“坐船入幻,比汽车有趣多了。”林寒用手碰着路旁的野树丛,穿着白色的碎花连衣裙,梳好当下流行的双马尾,和一身藏蓝西装的寻南墨并排行走。
握紧林寒的手,寻南墨引着她走到一家招待所里。
林寒询问前台人员,“大姐,听说乡里来了个昆曲班子,什么时候上节目啊?”
“你们来早了,这帮子人刚刚来,戏台子还在搭呢,后天才演。”大姐瞥一眼拎着行李的两人,“听说是很厉害的班子,竟然来了,就听过再走吧。我这招待所还有房间。”
林寒:“一晚上多少钱?”
大姐打量他们一眼,“一晚上二十块。”
林寒碰了碰寻南墨的胳膊,“好便宜啊。”
寻南墨浅笑,递给大姐一张百元的人民币,“住多久我们还没决定好。”
大姐笑着收下,“既然来了,就多玩儿几日,介绍信或工作证压这里,给你们钥匙。”
寻南墨递过去早就准备好的介绍信,“我们喜欢单号房间。”
大姐点点头,从玻璃窗里扔出来一把钥匙,“上去吧,203房。”
“就一个房间吗?”林寒惊讶。
“你们不是夫妻吗?”大姐稍稍凑近玻璃窗,压低声音,“别看我一个乡下女人,这眼睛特别好使,一看你们就是来度蜜月的有钱人家。平常住一个房间我可都查结婚证的,那是我看他们没有夫妻相。从刚才你们进来,我就知道,你们是小夫妻,绝对没错。”
“大姐好眼力。”寻南墨很难得的夸赞一个人。
伴着大姐爽朗的笑声,他牵着不好意思的林寒沿着窄楼梯回房。
这家招待所条件并不好,从表面看还算干净,木桌、木柜和一张大床。
放好皮箱,寻南墨换下西装,只穿了浅白的衬衫。从皮箱里拿出望远镜,他走到窗户旁,对着某处看了一会儿。
没有听到屋内的动静,寻南墨举着望远镜回头,调整焦距,可以清晰地看到林寒微红的面颊。
放下望远镜,寻南墨斜靠着窗户看她,“我们晚上会很忙......”
林寒脸色更红。
垂目,寻南墨淡淡一笑,惬意地倒在床面,他拍了拍自己一旁极大的空位,“过来。”
林寒,扭捏的不知所措。就这样过去吗?躺在他的旁边?
以前,最近的床.上距离,不过是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躺着,现在......要两个人同时躺下......
轻叹一口气,寻南墨微微抬手,林寒不自觉地扑到床面,就倒在寻南墨的胳膊下方。
稍稍移了移身子,寻南墨侧躺,看她。这个女人,已经趴在了那里,是打算闷死自己的姿势。
“好了。”推她面对自己,寻南墨却没有改变姿势,用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亲密的靠近,“我说我们晚上会很忙,要去调查那个昆曲班子。”
点点头,显然,林寒还没弄清楚自己听到了什么,沉浸在,一抬头就能看到寻南墨的胸腔和下颚的高度。
见她莫名其妙地傻笑,寻南墨微微蹙眉,脑中,有一股很奇特的想法。这个女人,有花香一样的吸引力,有花容一样的娇媚感,让人很想凑近,很想触碰。
所以,是不是可以触碰......
胳膊放在林寒不老实的头发下,可以将她环入怀中。这样做,林寒老实了不少,可以用僵直来形容。
她用了极重又不稳的呼吸,扑打在寻南墨白皙的脖颈处,是那种,酥麻丝痒的感觉。很热,又不是烧灼的力度。
浙江十月的天气,清凉舒适,因为寻南墨突然的拥抱,让林寒如被火团包裹。只是一分多钟,她的额头已经溢出汗珠,倒不是真的很热,是太紧张了。
“未婚妻和未婚夫之间,要做些什么?”寻南墨的声音由头顶传来。
他是想说,订婚以后的事情吗?
看了看自己的手,林寒还没有收到寻南墨订婚的戒指,不知道寻南墨懂不懂这些,总之,要有信物才好。
林寒以为,那枚胸针可以作为他们的信物,可是,自己没能力保护它。寻南墨又将胸针拿走了。现在的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样与寻南墨有关的物品。
将头埋入寻南墨温暖的胸腔,林寒抱紧他,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就按照我的理解来。”
寻南墨理解的方式吗?要有多奇怪才行。
还在愣神,林寒已经被他拽起,牵着由房间走出。他顺便从皮箱内拿出一个牛皮包和一张旧报纸。
“去干嘛?”林寒一路踉跄,抓紧了寻南墨的手。走入阳光下,那人浅白的衬衫,映着日头的亮色,很是耀眼。
“送你一个戏班子。”
“我要戏班子干嘛?”寻南墨,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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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南闯北的戏班子有一个习俗,很少住店。为省钱,他们多是借宿别人家中,摆开的戏台子,也在借宿者的家里或者附近。
雁溪乡内院子最大的一户人家就是紧临河水的程阿婆家。她有两个儿子都外出打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