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记下来了?”看着张木完全神游的状态,林煜峰用手在张木的眼前晃了晃。
“全部都记住啦!”张木挥舞着双手兴高采烈地答道。
顷刻又把脑袋杵在了桌子上,愁容满面地哀叹道:“你觉得呢。”
“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林煜峰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不过却在意料之中。”
“记不得便记不得,明日跟着大家在一起,机灵点也就是了。”林煜峰悠闲地把茶杯放回原处,继续言道,“还有最重要的--”
“还有?!”张木又哀怨又委屈地哭丧着脸瞪着林煜峰,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只生一个好!
“这便受不了了?这还只是杨家一家,况且还有几位并未生养,只娶了一房,以后若是开枝散叶起来,杨门必定人丁兴旺。你是我娘子,日后免不了要随娘一起料理府中之事,除了家中,对于朝堂上经常接触的臣子,必然也要知根知底。”相对于张木的抓狂,林煜峰更加彰显了他的气定神闲,还不忘给张木施加压力,添油加醋地吓唬吓唬张木。
“你赢了。”张木伸手爷儿们似的拍了拍林煜峰结实的肩膀,一副“哥儿们我服你”的潜台词。
林煜峰清亮的眸子一下有了异样,余光打在张木落在自己肩膀的手上。
削葱根般的纤纤玉手,竟这般水到渠成地就攀到了自己身上,林煜峰心里有些发愣。
“你在勾引我么?”
看着林煜峰别有深意的眼神,张木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
“噌”地一下收回了手,尴尬地解释道:“为什么要勾引你……你又不是猪头肉……”
虽是死鸭子嘴硬,但张木却被林煜峰的眼神看得脸颊莫名发烫。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我那臭不要脸的屌丝精神去哪里了。我又不是真的在勾引他,为什么有种被看穿居心的羞耻感,我到底在脸红什么--
一定是做错事太尴尬了,没错,其实我骨子里就是这般娇羞矜持的女子。
烛火在纸笼里轻轻摇曳,隐者张木白里透红的肌肤,空气一下子被这氤氲着暧昧的气氛凝固了起来。
“你刚刚--要说什么……”张木两根食指对弹,眼神四周乱瞟,别别扭扭地打破了东厢房的宁静。
“明日是老太君的寿辰,我方才与你讲了那么多,却未曾提及这位老寿星,你竟也没发觉?”林煜峰很自然地接过话题,放佛方才的尴尬氛围未曾存在过一样。
“你一开始说的时候,我有很认真地听,也很努力地记啊,可是这就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那么那么那么长。”张木委屈地比划着自己的艰辛,“况且你说的那些,枯燥乏味的很,谁能一直不跑神专注得下来啊。”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觉得别人也做不到。难不成我还编出戏来演给你看嘛。”林煜峰瞟了眼怨天尤人的张木,“还是奶奶预料得对,早一些时候便叫容姑姑教你规矩,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要活生生被你气死。”
“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张木强词夺理。
林煜峰猛然一捂胸口,剑眉微蹙:“可能有内伤。”
“噗……”张木被林煜峰突然这么一下子给逗住了,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早知如此,我便该把家法一并带来,也省得我在这做无用功。”林煜峰摇了摇头,哀叹一声,“上哪儿找我心眼儿这般好的人去哦。”
“去你个头……”张木憋着笑嘟囔了一句,“说正经的啦。”
林煜峰整了整袖口,继续言道:“老太君佘赛花,杨令公杨继业之妻。掌中一口九环泽州大花刀,临阵前上阵必打白色令字军旗,又都称她为“金刀令婆佘太君”。太祖封太君为归命无佞侯、一品诰命夫人,位列五老阴侯之辅。御赐一根九龙监国锡杖,可以上打昏君,下打谗臣,宝杖龙头上镌刻着八个字是“虽无銮驾,如朕亲临”,平时只要手里有这根宝杖,见官大一级,甭管你是什么人、多大的官,都得跟前边这呵儿喽着。拿着这根宝杖,等于是先皇亲临,上殿不用给皇上施礼,下殿也不用辞王,只要拿宝杖点三点便可。”
“酷。”张木不自觉地赞叹了一声。
林煜峰拧了拧眉毛,看着又不说人话的张木。
“那老太君的杖子可以借给我玩玩吗?”张木率性地问道。
“当然可以啦!”林煜峰眼眸放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随后瞬间又把脸拉成零下二十度,斜睨了张木一眼,“你觉得呢?”
张木撇撇嘴。
林煜峰伸展着身子站起身来朝内室走去:“晚上睡桌子。”
“哦。”张木乖乖地应了声,看着林煜峰走向舒软大床,却无能无力。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还要指望人家带着自己,寄人篱下的日子,可当真是好难过啊。
张木两只胳膊叠在一起搭在桌子上,架着自己的脑袋,眼神放空地发呆。
“快睡觉。明儿个要是起不来,可就不止是家法那么简单了,我救不了你,娘也救不了。”林煜峰侧身而卧,单手撑着头,背对着张木嘱咐了一句。
“是!”张木像被老师叫起来的学生,迅速笔挺地从凳子上站起了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熄灭了屋内的灯火,自己乖乖到桌子上躺下。
动作一气呵成,毫无间隙。
听着张木训练有素的动静,林煜峰轻轻扬了扬嘴角。若是到军营里当个排头兵,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