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见雷声,皇后不由转头望向窗外,大笑道:“好啊!天降甘霖,百姓再不必受旱灾之苦了。”
“皇后所言甚是!”朱棣站起身,亦大笑道:“‘久旱逢甘霖’,当真是痛快!”
皇后望着轻颦,笑道:“如今卿嫔又有了身孕,皇上真是双喜临门哪!”
朱棣闻言,喜不自胜。遂负手仰天大笑道:“百姓和乐、江山稳固。此乃天佑我大明。”
皇后闻言,赶忙起身,郑重敛衣跪拜道:“臣妾恭贺皇上。”
众嫔妃亦赶忙附和道:“恭贺皇上子嗣绵延、千秋万代。”
那恭贺之声犹如雷鸣一般,回荡在长宁宫殿内。
轻颦因身怀龙裔,特被朱棣进封为卿妃。皇后虽婉言劝谏朱棣道:“待卿嫔生产之后,再行册封之事,才算实至名归。”可朱棣执意要即刻册封。因后宫久未添丁,皇后也不好再劝,便只将一番道理讲给了众位嫔妃,以安人心。
众嫔妃素来敬重皇后,故而无人敢有异议。
皇后眼看着后宫中人多有暗生怨恨者。便又在私下里力劝朱棣道:“皇上乃后宫众人之夫。恩宠适度,才是长久之道。”
朱棣深知皇后所言有理,便勉强接受了她的逆耳忠言。
轻颦自长宁宫回到秋月馆,连夜便将张一昊与碧荷揪拿了过来。
怒气使得轻颦的面色异常苍白。她坐在黄花梨雕花靠背椅上,死死瞪着跪在眼前的张一昊。
须臾,轻颦忍住满腔怒火,厉声质问道:“枉我一直信任你,你竟如此来回报本宫!”她说着,便随手抓起桌上的纸包,朝着张一昊的脸砸了过去。
登时,各类药材撒的张一昊满头满脸都是。
轻颦颤抖着,怒斥道:“这便是你亲手为本宫调配的避胎药?”
张一昊跪在地上,纹丝未敢动,只从容回道:“微臣从未曾欺瞒过娘娘。求娘娘明鉴。”
轻颦闻言,以手抚腹,咬牙恨道:“如今,本宫腹中已然有孕,你还敢说从未曾欺瞒?”
张一昊垂首从洒落一地的避胎药里拾起了一片,放在鼻下闻了闻,忽不解道:“娘娘,此药并非微臣所调配之药。所配的药里并无人参。”
他见轻颦置之不理,便又道:“为确保万无一失,微臣调配那药时,总是会反复核对药量。微臣敢以项上人头做保,微臣所配之药,断不会让娘娘有孕。”
他顿了顿,又看了看手里的那片人参,道:“如今看来,娘娘手里的药,并非出自微臣之手啊!这个中缘由,微臣也不得而知。”
轻颦恨恨的盯着他,冷笑道:“不知缘由?枉费我对你一番信任,你竟如此来愚弄本宫!”
张一昊惭愧至极,放下那药,顿首请罪道:“不管是何缘故,微臣都难逃罪责。既是微臣失职,微臣甘愿领罪受罚。全凭娘娘处置。”
“好!”轻颦火冒三丈,点头恨道:“你既肯认罪,本宫便成全你。”说着,她便喊进了小满子,咬牙发狠道:“传本宫之意,张一昊医术不精,险些戕害本宫腹中龙胎。你速速将这个庸医拖出去,即刻便乱棍打死。本宫不想再看到他!”
“娘娘饶命!”未及小满子应声,跪在一旁的碧荷已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起来。她哭道:“求娘娘饶过张太医。”
轻颦望向她,又看了看张一昊。见那张一昊倒还有几分从容之色,可那碧荷却目光闪烁,神情也似犹豫不决一般。见此情状,轻颦心里登时一惊。
想来,从始至终,轻颦倒是曾猜疑、试探过张一昊,可她却从未曾猜忌过碧荷。如今想来,轻颦已猜出了**分。便有意发狠道:“他如此捉弄、背叛本宫,你让本宫如何能够饶他性命?”
说着,轻颦便又对小满子厉声喝道:“拉出去。”
“是。”小满子赶忙躬身答应着,近前要拖拽张一昊。
碧荷见状,登时便慌张起来。她不假思索的哭求道:“是奴婢。是奴婢出卖了娘娘。”
张一昊闻言,慌张道:“碧荷,此事非同儿戏,你万万不可信口开河。”
碧荷看着张一昊,泪如泉涌。须臾,她的目光变的坚毅起来,又对轻颦顿首请罪道:“娘娘,是奴婢。”
她抬起头道:“两个月前,奴婢去向张太医拿药时,无意撞见了婧贵人。不由奴婢分说,婧贵人便硬是将娘娘的药,从奴婢手上夺了过去。”
轻颦盯着她,细细听着。
她又道:“婧贵人说,她派人跟踪了奴婢数日,前因后果她已了如指掌。她还说,奴婢与张太医交往甚密,有违宫规。她甚至还污蔑奴婢与张太医暗中有苟且之事,祸乱后宫。”
碧荷仰面看着轻颦,怯怯道:“她威胁奴婢,要奴婢对皇上说出实情。她说,奴婢若肯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报给皇上,她便会求皇上饶了奴婢与张太医的性命。她还说,皇上疼爱娘娘,必不会重罚娘娘。”
“皇上?”轻颦闻言吃了一惊。急切问道:“你把本宫问张太医索要避胎药一事,告诉了皇上?”
碧荷怯怯点头道:“是。”又哭求道:“此事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贪生怕死,背叛了娘娘。张太医并不知情。求娘娘不要迁怒于他。”
轻颦并不理会她的话,只追问道:“皇上怎样说?”
碧荷擦了擦眼泪,怯怯回道:“皇上得知后,果然没有责罚娘娘。他也不许婧贵人再过问此事。皇上只是给奴婢了一些安神补身的药,要奴婢以避胎药之名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