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狼野缓过神色,不由看了一眼她脚下的外衣,支吾着,尴尬道:“我,我送你回去。”
他的话,并未博得轻颦一丝的友善。她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冷着脸道:“不敢劳烦你送,我自己会走。”说着,她便转身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梅林。
狼野赶忙捡起那件外衣,追上前,道:“你把衣服披上。”
轻颦头也不回,只冷冷道:“拿走你的东西,离我远点。”
见她如此决绝,狼野手里攥着衣裳,僵在那里。他从未受过如此拒绝,只觉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便朝着她的背影扬声嚷道:“你披上衣服,你那副德性如何见人?”
闻言,轻颦转回身,狠狠盯住他的眼睛,咬牙道:“我什么德性,是我自己的事,无需你来费心!你只需管好自己,离我远一些!”说完,她又转身朝前走。
见她如此不领情,狼野不禁又是怒火中烧。便对着她的背影嚷道:“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是我疯魔了才来管你的事!我……”他只觉满腔怒火撒不出,恨不能即刻便与她分道扬镳、撇清干系。
这样怨恨着,他便回身一头扎进了梅林。在林子里,他更是左右找不到出路。一时心焦烦躁,便抓着衣裳,狠狠的朝着梅枝一抽,愤愤骂道:“什么东西!”
梅花散落,花瓣随着雪花飞舞开来。
轻颦拖着狼狈的身子,回到了后山。她进院门时,恰逢高玉出诊归来。
高玉见轻颦衣衫不整、浑身是伤,不由大吃了一惊。他赶忙关切询问。只是,轻颦此时身心俱疲,不愿再多言,便只敷衍了一句“没事。”便一个人进了厢房里屋,关上了房门。
郭神医见轻颦这般模样,便也未敢问及采雪一事。只与高玉一道,面面相觑的守在外间里,寸步不敢离开。
半个时辰过后,轻颦重新梳洗干净,打开了房门。见二人已撇下了炉火上的汤药,双双守在门口,轻颦心中不免惭愧。
“郭神医,轻颦无能,没能采回净雪,反而延误了熬药的时辰。”她垂着头,不敢看郭神医的眼睛,满怀愧疚。
“不打紧,孩子。”郭神医宽慰道:“只要你好好的,这药大可日后再制。”
高玉只站在一旁,担忧的望着她,却不敢细问。
轻颦见他们目光犹豫,便道:“我没事。”
她顿了顿,又满心自责的问道:“耽搁了熬药的时辰,轻颦深感愧疚。不知,可还有办法补救?”
郭神医回身拿起那药罐,遗憾道:“此药是一一按照医书上的记载所熬制,不敢增减一分。若药引子加入的时辰不对,想必会使药效生变。药乃医病之物,不可有半分随意。若药效生变,良药也可变为毒药,断不可冒然再用。”
听他如此说,轻颦更感惭愧。
高玉深知,此药耗了师傅太多心血,便也惋惜道:“此药,师傅已不眠不休,苦心煎熬了十来个时辰。且又加了几十味药材在里面,若就此倒掉,未免太过可惜了!”
郭神医闻言,不由肃然训责道:“高玉,为师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药材不比其他物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要切记,日后用药时,需得万分谨慎才可!”
高玉得到教诲,便赶忙垂首应声,又询问了一番补救的法子。
见他二人苦苦询问,郭神医犹豫道:“医书上虽未注明补救之方,不过,我先前也曾听人说过,古方上凡是以雪水为药引之药,那‘雪水’,皆可由‘胭脂红’代之。”
“胭脂红?”二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