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凰睁着血红的双眼,狠狠道:“这是父皇生前就许了我八万御林军,我带自己的兵马出城有什么错?”
厉樱扫了他一眼,忽然厉声道:“父皇给你这八万御林军,是要你保家卫国,而不是要你逞强耍横的!”
厉凰咬住压根:“保家卫国?哈哈哈,连亲人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家卫国?”
见有这么多人在场,厉樱给元烈使了个眼色,元烈立刻心领神会,恭敬道:“端凰王,还是回宫再说吧!”
“本王不回去……不回去……啊……”话音消失在细雨之中,周雅冬收起手腕,冷静道:“抬他上马车!”
厉樱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至极。
周雅冬有预感厉樱心里一定很不高兴,他不高兴的原因并非厉凰私自佣兵出城,而是刚刚她在关键时刻把厉凰打晕了。
“回宫!”冷冽的男子全无表情的命令道。
周雅冬被搀扶御驾,她与厉樱面对面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厉凰则被元烈抬进了另外一辆马车。
而那些御林军则被厉樱带来的将领带回军营,等候处分。
待厉凰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皇宫里,他滕得一下坐起来,发现这是偏殿的位置。
“醒了?”周雅冬端着一杯热茶,不断的吹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击打着窗棂,如同催促出征的战鼓,厉凰抿了抿唇,低声道:“四嫂,幸苦了。”
四哥去世不光他痛苦,想必最难受的应该是眼前这个人吧。
“皇上还没有休息,你想想看待会怎么说吧!”
厉飞离被拦在宫门口,看这情势怕是要严惩厉凰了。
厉凰嗤笑一声:“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信他能把本王吃了!”
周雅冬摇头:“厉凰,他是皇上!”
厉凰冷冷的哼了一下,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便皇上怎么处置,本王只想替四哥讨一个公道,讨一个说法!本王绝不能让四哥就这么死去!”
周雅冬狠狠的握紧拳头,压低声线:“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厉凰眼眶有些湿润:“四嫂……”
“皇上驾到~”
厉樱铁青着脸进来,看见周雅冬坐在床沿上,厉凰养尊处优的躺在床上时,这幅画面竟让他心里有些刺痛,目光下移,看见她双脚没有穿鞋,沾满了泥浆的脚丫子,眼底竟腾出两簇火苗。
“来人啊,带周雅冬去金殿休息!”
他没有带上封号,直接喊出她的名字,这举动让厉凰大为不满,刚要开口纠正,却撞上厉樱寒冰一样的目光之中,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眼神他曾在四哥身上见过,那是一种只属于男人的霸道眼神,曾几何时跟厉熙瞳打趣说,父皇那么喜欢四嫂,改天让她去自己府上好好说说,用的什么法子。
当时厉熙瞳的脸色就拉长了,那眼神与现在厉樱露出的凶狠目光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厉熙瞳的凶狠,只是警告他别乱来。而厉樱却带着一抹置人于死地的血腥。
厉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哥他对四嫂……
周雅冬临走的时候,不断给厉凰使眼色,要他小心为妙。
偏殿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宫灯安静的燃烧着,厉樱撩起黄袍坐在凳子上,威仪的姿态宛如坐在金銮殿上。
“厉凰,你可知罪?”
“陛下怎么处置臣弟都可以,臣弟只有一件事不明。”厉凰跪在地上微微抬起头。
“哦?”
厉凰目光恶毒的看着当朝天子:“四哥去了,大哥准备怎么安置四嫂呢?”
按照惯例,藩王镔天,其子女继承爵位,正妻则会列入祖籍,死后葬入藩王陵寝,此生不得再嫁。
周雅冬虽然没有与四哥拜堂,但是册封的圣旨已经拟好了,只等婚期大典宣读,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厉樱应当提前封她为立贞节牌位才是。贞节牌坊一旦立了,周雅冬便一生一世不能再嫁给其他人。
厉樱冷笑一声:“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想想你自己!”
“臣弟这条命随时都可以为厉国江山献出去,只想在死之前,为我那苦命的四哥讨个说法而已!”
“临熙王的死,寡人也很痛心,但是痛,也只能在心里,凌国不可能轻易攻破,你带的那八万人还不够人塞牙缝,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厉樱狠拍了下桌子喝道。
厉凰被骂的哑口无言,心里虽然不服,可事实上却是如此,厉凰狠狠的埋下头:“难道就让四哥这么白白死去吗?”
“忍一时,并不代表忍一世,这个仇总有一天会报,但绝不是现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厉凰大声的追问。
话已至此,厉樱已经不想在说下去了,他明白厉凰之所以那么激动,完全是因为厉熙瞳与他关系最好,所以才会不畏强权的为厉熙瞳讨个说法。
但在一个帝王眼中,他的义气则是浪帮结派的源头,为了报仇便集结八万人,呵呵,若要造反的话,以他的本事,恐怕还有更多的人效忠于他吧?
“寡人看你心浮气躁,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好了,迦叶寺是个不错的地方,从今天起,你去迦叶寺为父皇与临熙王诵读经书去吧!”
厉凰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把他赶去迦叶寺?那简直跟软禁差不多,厉凰激动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