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下面的空间,几乎跟着上面一样大小,可比起上面的空旷,下面满满当当的全堵满了的,是人。
每个人身高体型一模一样。也挂着同样一张脸,堆在下面的空间里,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是小领的。
像是工厂里出来的一堆造好成型的玩具,一个一个整齐堆放在仓库里,每个玩具都一模一样,找不出任何差别。
这跟我眼前看到的一堆小领,没有本质性的差别。
我头皮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拉扯,发丝跟头皮之间牵连的疼痛让我意识清晰又混淆。
如果我刚才救出去的小领是本人,那这下面的,又是什么?
我机械的挪动头,朝着那缺口一望,小领还扒拉在缺口边上,鼻子嘴巴都没出来,就一个饱满脑门,和一双大大的眼睛,黑溜溜的。正盯着我看。
好像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小领让我有了从未有过的陌生感,我不确定自己到底现在在做什么,我在幻境里,救出幻境中的人?还是要做什么。
第一次我对自己的行为有了彻底的迷茫和疑惑感。
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颓然的坐在地面上。面前是三个身首异处的尸体,还有一张破旧的床,而我坐着的地面下方,是一群堆积满了的小领。
我麻木的想,就闭一闭眼睛,等着清醒的那刻,等陆凡他们来找我,叫醒我,一切都结束了。
我想得头越来越沉,心情也越来越糟糕,一种可怕的思绪在我心脏上发芽生根。
如果我现在的位置,是陆凡他们找不到的怎么办,亦或者是一开始这种格局就已经奠定,我跟他们分开。自己独身在一个地方,进入梦境。不被他们找到的时候,这个梦境就无限延长。讨页坑圾。
而之前滚滚就说过,如果有人要真正伤我,在现实里是做不到的,只有在梦境里,才能够在他们的目的里被索取。
也就是说,现在就是好时候。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想站起来再想办法离开,可底下这群一模一样的小领,真的没有一个是我想找的吗。
我还没挪步,视线往下面一望,再从这群小领的脸上。一个一个的扫了一遍。
不知从哪散出的红光,打在每一张脸上,我刻意每一个都认真看了一遍,怕疏漏任何一个。
万一呢,我抱着最后幻想,万一小领就是这里面的其中一个,万一我真找到了他,就能带他一起走。
可扫了一圈后我彻底死心了,不会在这里面。
我疲惫的盖上了木头盖子,重新走回床面上踩着,仰着头和顶上的小领四目相对,我虚弱的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小领,真的小领又在哪,我只想找到他,只想找到他而已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头顶上的小领一直盯着我,我也反盯着他,长吁一口,罢了,我这是在干什么,有用的话,我以后光靠嘴皮子就好了。
哪知道小领动了一动,突然消失在我视野里。
走了?
他之前还好好趴在这,突然走了为什么?
等等,我刚才跟他的对话,告诉他如果有除了陆凡他们之外的人过来,就先不要管我自己跑,跑到一个角落里等我。
也就是说,现在有人来了!?
我赶紧跳下床,往四周一望,就是个空房间,我什么地方也躲不了,而空床下面的缝隙塞不下我,怎么办,我又看到了那块木片板子。
要不然。
此时头顶上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一听就不止一个,我现在要不躲就没机会了,大不了一死,我咬着牙,走到角落去,掀开木盖,纵身一跃往下面跳。
下面本站了一群小领,身体贴着身体一点缝隙都没有,我以为跳下去会砸在他们身上,哪知道我双脚触到坚硬的地面,没站稳,整个人滑来跌坐在地板上。
人呢?
我茫然的前后一望,别说人了,半个鬼影子都没见着,这里挤满的小领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凭空的,没有任何征兆的。
怎么回事?难道我之前看到的都是错觉?我对着周围仔细查看,又忍着痛站起来手掌心贴在四周的墙壁上,没有任何机关,就算有,这群人也不可能这么快速度消失在我眼皮子底下,红光依旧把整间屋子照的通红。
而这红光也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上面房间还有床,这间房直接什么都没有,连一盏灯也没有,红光像是无缘无故的就存在着。
我越来越焦躁,再这么下去,是肯定要被困死在这里的,刚才的小领都不见了,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办,在这个房间等死?
等我自暴自弃的怕有人已经下来了,又往楼上看时,突然对上一双眼睛,吓得我往后退了几步,手掌心里全是汗。
又是一样的姿势,趴在缺口的边上,遮住了鼻子和嘴巴,只露出脑门和一双眼睛,以趴着的姿态对上我视线,小领怎么在这里来了?!
而我慌张的扫视四周,发现原本无异的地面,又多出来一个木头盖子,此时我头顶上放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真是疯了!
我赶紧掀开边上的盖子一看,果然,下面又是一群小领,紧密的站在一起,身体贴着身体,就像是堆放在一起的陈旧玩具。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实在没办法,咬着牙纵身一跳,还是下去了。
这一次跟上次一样,在我跳下来之后,又进到空无一物的房间,小领压根没有出现,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