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沁听到白翌楠落榜的消息,正在跟宁夫人学刺绣,沈师傅近日家中有事,很长时间没来教她了,她只能兜着绣绷去房里找宁夫人。
娘琴棋书画,针黹女红都学得极好,只是平时太忙了,没什么时间教她。宁沁这会儿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会去找娘去。
娘正在房里看账本,见她进来,就招手让她到罗汉床的另一边坐,一边看账本一边问她:“怎么了,来找娘有什么事?”
宁沁抱着绣绷靠了过去,“娘,我在学双面绣,可怎么也绣不好,您帮我看看好不好?”
宁夫人笑了一下,就搁下账本,拿起她的绣绷看了看,就说:“你这是握绣针的方法不对,在绣双面绣的时候,要把绣针垂直于绣绷,这样才不至于戳破反面的绣线。”
宁沁受教地点头,宁夫人就拿起绣针,亲手教她怎么绣,手法十分熟练,不一会儿就绣了多朵拇指大的梅花出来。
宁沁看得愣住了,和她说:“娘怎么绣得这么容易,我绣了好久一片叶子都还没绣完……”
宁夫人失笑,把绣绷还给她,道:“娘学女工可学了几十年了,你才学几个月就想跟娘一样了?未免心太大了些……”
宁沁低着头不说话,宁夫人就摸着她的头,跟她说刺绣的诀窍:“绣双面绣的时候,一定要将绣线线尾剪齐整,竖直从上刺下,再在离针二三丝处起针,将线抽剩少许线尾,下针时将线尾压住,连线几次短针,将线尾藏没,这样才能正反面都不露线头……你能绣成这样,已经很有天赋了,娘也不求你的女工能有多精湛,能拿出来见人就可以了。你再练练几个月,大概就可以了。到时候娘再让人教你别的。”
宁沁觉得刺绣挺好玩的,能把自己想的东西都绣到布上面去,比画下来的灵现许多,看起来好看极了,便笑着说:“女儿挺喜欢刺绣的,还想多学学,过些日子娘再教别的吧。”
她会让宁沁学刺绣,只是觉得女儿家应该懂些女红,才不会被人嘲笑,并没要求她要能多出色,索性也不用拿出去跟人比的,如今女儿却说喜欢,她表示很欣慰,就笑着说:“你喜欢就好,等什么时候觉得刺绣无聊了,娘再教你弹琴,画画,下棋。”
宁沁高兴地应好,不一会儿知画就来回禀说老爷回来了。
两母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去,宁老爷神色有些不佳,端着丫鬟递上来的茶,喝了小半口,才有些失望地跟她们母女说:“楠儿落榜了。”
两母女听了脸上也不免露出失望之色,宁夫人却很快收拾好情绪,轻轻拍了拍宁将军的肩膀,安慰他:“楠儿年龄还小,以后还有机会,松儿不就考了两次才中的进士。这次权当是积累经验吧,我们也不要太过强求他了。”
宁将军只是没想到他得了孟大人的指点还会落榜,心里有些惊讶罢了,“我倒没什么,就是怕白兄会很失望……他特地求了侯祺钧,让他说服孟大人亲自指点楠儿,楠儿却连举人也没考上,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宁夫人坐在他身侧,轻声说:“哥哥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楠儿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相信他不会为难楠儿的。”
宁将军点了点头,招手让宁沁过去,跟她说:“你跟楠儿要好,有时间就劝劝他,让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次考得不好,还有下次,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考不上举人,那些考上的,也要到及冠以后,十四五岁中举的,朝中还寥寥无几。”
像侯祺钧这样十五岁就中状元的,这几百年来还是第一位。
这些话就算宁将军不说,宁沁也会这么做的……只是,她觉得楠表哥并不是那种落了榜就活不下去的那种人,他素来厌恶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说不定落榜对他来说,还会是好事。
想着想着又觉得这么想很对不起楠表哥,她连忙低了头,跟宁将军说:“爹爹放心,我见了楠表哥会好好跟他说的。”
宁将军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爹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宁将军这些天好像有些忙,宁夫人就问他:“这些天见你忙成这样,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宁将军笑了笑说:“确实有点事,近日边境那边有异动,皇上派我仔细盯着那边,手下人来报,那里曾有戎狄装扮的人出现,我担心是戎狄的余党,得亲自去查探清楚。”
宁夫人听了心中一紧,“是又要出征了吗?”
他才回来小半年,这么快就又要走了……
宁将军知道妻子心里的担忧,就笑着道:“倒也不是,我就想亲自去那边看看,过几日就回来了。”
宁夫人松了口气,亲自送了宁将军出门。
宁沁知道娘亲忙,也没过多的打扰,自己回房去学刺绣,知画兴致勃勃地从外面跑进来,笑着说:“小姐,您种的梅花长出新芽了,奴婢估摸着冬天就能开花儿了。”
那是宁沁闲着无聊,让人从东跨院移植过来的,这些天一直留心照料着,没想到这么快就长出新芽了,也就是说它已经适应了沁园,在这边活了。
宁沁很高兴,就搁了绣绷说:“走,我们去看看。”
知画高兴地领着她去种梅树的地方看,果真看到光溜溜的枝干上冒了几点绿叶出来,宁沁欣喜地让知画拿了水瓢来,亲自给梅树浇水。
心里却想着,如果在这个冬天不开花,下个冬天也应该开花了,到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