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祺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裳满面羞涩的躲在那假山后,见卫知穿着青色的袍子,身姿挺拔,不由得吸了吸口水,这样的人成了她的未婚夫,真是一朵鲜花不一颗仙草插在牛粪上呀。
呸呸呸,我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钟祺摇了摇头,看小丫鬟将扇套给了卫知,她原以为卫知会小心的守着,却不料他说出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之类的话。
钟祺的小脸突然一下便板了起来,难道他看不上自己不成?她一边想着一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料踩到了一颗大的石子滑倒在地,疼得她哎呀的一下叫出声来。
那假山前面的两个人齐齐回头,钟祺坐在地上,却见卫知看向自己时脸上的惊讶。
这下丢脸了。她心中有些气馁的想到。
小丫鬟见自己的小姐坐在了地上,连忙也不管那扇套了,几步跑到钟祺面前,恨不得掀开钟祺的脚腕看看,只不过卫知在前,她倒不好如此做了。
卫知见小丫鬟神色着急,又见钟祺身上的衣裳首饰皆不是凡品,便猜出了眼前的少女的身份,难道是他那未过门的未婚妻?想到此,卫知的脸也哄的一下红了,他虽然饱读诗书,在世事人情上也颇有见解,但却是很少与女子接触的,也曾经做过娶一个妻子百年好合的梦,如今自己的未婚妻就站在面前,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由于三人在的地方是侯府的角落,路过的人并不多,小丫鬟先是将钟祺扶了起来,又四处看了看,对上了卫知淡然的眼。
卫知状似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去叫人,我来陪着小姐吧。”天知道,他的手心有些紧张得发汗。
这…男未婚女未嫁的,自己若是将小姐丢在这儿跑去叫人,只怕不妥。小丫鬟面上有些迟疑,却被自家小姐偷偷的捏了捏手心,才爽快的站了起来,“卫公子,麻烦你先照看着小姐,我去叫人。”说完之后,她便一溜烟的跑了。
卫知听了小丫鬟的话,看向了小丫鬟那边,却见钟祺也抬着素净的小脸儿有些好奇的往他这边瞧,她并不是极美的容貌,但却像太阳花一般,充满着勃勃的生气,让卫知这个自认为历经家族沧桑的,心有些暖。
而更让卫知有些疑惑的是,这位钟小姐,看上去实在有些眼熟。
钟祺并不是扭捏的性子,她见卫知眼中疑惑,便笑着说道:“你还在教那些小孩书么?”
此话一出,卫知恍然,钟祺不是那位男扮女装来送衣裳的姑娘么?他与她,还真是有缘分。
“还在教,只不过我要考试了,便从一天一次变为了三天一日。”卫知收拾了那些慌乱的心思,收回了眼光,有礼的说道。
“哦。”钟祺一个小小的人儿,站在假山边,显得格外的委屈,“你为什么不要我的扇套?”
听到这如黄莺一般的声音,卫知自觉耳边有些火热,“这些东西不值得小姐废这么大的心思的。”就算她不为他做任何事,他也会好好的待她一世。
“当然值得。”钟祺听卫知的意思并不是讨厌她,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说值得,那便是值得。”
还没有成婚就大咧咧的看自己的未婚妻是一件很不守礼的事,可是卫知却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向了钟祺,她那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见到自己的欣喜,并没有任何嫌弃自己穷困之意,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浅笑回道:“那便辛苦小姐了。”
卫知笑起来如春风一般,让钟祺往后退了两步,连忙挥手道:“不辛苦,不辛苦的。”
两人相视而笑,旁边传来陈嚒嚒心疼的声音,“诶哟,我的小姐,你怎么就摔倒了?”
钟祺回头,见是自己的奶嚒嚒,不由得放缓了声音道:“嚒嚒,不碍事的,一点都不疼。”
陈嚒嚒从小看钟祺到大,早就将她当成了心尖子上的人,她围着钟祺绕了一圈,发现她真的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个精明的奶嚒嚒,她笑着对卫知行礼道:“卫公子,多谢你照看小姐了。”
钟祺是她奶大的,她当然知道只怕自家小姐心中很是稀罕这位未来姑爷,便对他有礼了三分。
为着这桩亲事,卫知已做好了忍着平阳侯府小姐以及奴仆身在高处对他戾气指使的将来,却不料平阳侯府小姐以及她身边的人对他都是十分有礼的,仿佛他那落魄的家世对此毫无影响。父亲在世时说起,平阳侯府不同于一般侯府,果然没错。
卫知微微对陈嚒嚒行了一礼,“这是我应当做的。”他看出这位积年的老仆与钟祺关系很深,便对她也十分有礼。
陈嚒嚒没有想到未来的姑爷居然对一个老仆行礼,连忙侧身躲了过去。
钟祺笑眯眯的扶了陈嚒嚒一下,轻声对陈嚒嚒说:“嚒嚒躲什么?这是应当的。”
陈嚒嚒一脸的不赞同,侯爷选了眼前这位公子做女婿,那他便绝对不是池中之物。要知道,他们家侯爷面上豪爽,但是私下却是个会打算盘的,不可能真的随意将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现在未来姑爷是贫寒了些,等他一飞中天的时,万一想起了当年的屈膝,只怕是要与小姐生了间隙的。
卫知见钟祺的贴身嚒嚒丫鬟一众人都齐齐的来了,不好久待,便对钟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你过几天再来,我再给你绣个荷包。”钟祺在卫知身后,笑嘻嘻的说道。
卫知走了几步,突然停了,却没有回头,只大步走了。
若是与他熟悉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