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姬,你们先退下吧。”
魏皇后向身边的人摆了摆手,刚刚带阮云卿进来的那名女子答应一声,向皇后福了福身子,领着屋子里站着的宫女太监们,一起出了屋子。
郑长春依旧站在魏皇后身边,等所有人都退出屋外,他这才快步走到门边,出去后关上房门,并守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动静。
屋中只剩下阮云卿与魏皇后二个,阮云卿手心冒汗,他知道,接下来,正戏才算开场了。
魏皇后指了指绣墩,示意阮云卿坐下,她笑道:“坐。你在本宫面前还如此拘礼,也太生分了些。坐下说话吧。”
阮云卿连忙谢过,又重新落了座。
“听说太子身边,近日常跟着一个叫红鸾的男子。”魏皇后语气平谈,不是疑问,反而是十分肯定的陈述。
红鸾的事已经传得人驹知,魏皇后听说也不足为奇。
阮云卿沉声答道:“是。”
“本以为太子是个情种,没想到他与他爹竟是一个样儿,爱时千好万好,不顾人言,只管将人宠上了天。可一旦身边有了新人,他转眼便忘了旧的,过去的恩爱简直就像个笑话,那新人才成了他真正的心头肉。”
魏皇后冷笑一声:“哼,见一个爱一个,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果然是亲生的父子。”
她脸上的神情在鄙视、轻蔑与果不其然之间来回变换,就连脸上最细微的纹路,都仿佛带着讽刺。
那讽刺最后终于变成了一副幸灾乐祸的快意,魏皇后直盯着阮云卿,嗤笑道:“你也是个没用的,怎么连太子的心都笼络不住,我将你调去端华宫,为的就是给你近水楼台的方便,你怎么反倒让个外人后来居上,占了本该属于你的宠爱?”
眼见阮云卿变了脸色,他心中难受,神色发苦,魏皇后越觉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
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快慰和高兴,魏皇后禁不住又出言讽刺道:“你就该将他打出去!你身为端华宫的首领太监,宫中一切事务皆由你一手调停,想整治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背地里下个绊子,十个红鸾都不在话下。难不成,你是怕太子怪你?”
魏皇后说罢,便放声大笑起来,她的声音尖利刺耳,直穿人的耳膜,听得人好生难受。
阮云卿因为红鸾的事,本就心下烦乱,如今更是被魏皇后当面出言嘲讽,心里真是又酸又涩,苦不堪言。
整个人都陷入一股难言的苦涩之中,阮云卿眼眶发红,面容凄苦,魏皇后见了,只道宋辚是真的移情他处,宠爱红鸾,而将阮云卿抛在一边。
心里的猜疑消散了许多,魏皇后见到如此情形,对阮云卿也越加信任。阮云卿与宋辚的关系闹得越僵,对她就越有好处,一个恨宋辚的人,无疑是自己安插在宋辚身边最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