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知何事,对视一眼,忙道:“末将听令。”
宋辚屏退众人,只留下司马鸿和聂鹏程二人。其余众将鱼贯而出,阮云卿也想随莫征等人一起退出屋子,却被宋辚一把拉住,道:“你也留下。”
阮云卿只得停下脚步,又退回宋辚身后,垂首而立。
左右无人,掩好门户,宋辚才与司马鸿二人密谈。
“这次突袭敌营,我发现冯魁营中有几处弱点,想说出来与两位将军听听,也好为日后的战事做个参考。”
聂鹏程闻言眼中立时一亮,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宋辚身边,听他细说详情。司马鸿也来了精神,扔了手里的火烧,挪过两把凳子,搁下宋辚下首的位置,坐下后便不住催促,让宋辚快快道来。
让阮云卿在他身边坐了,宋辚这才笑道:“司马将军莫急。”
先伏于案上,拿过纸笔,刷刷点点,画了一副冯魁营中的布防图,画完后交给阮云卿,让他先过目,并道:“你记性好,瞧瞧这图上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阮云卿接过图去,仔细看了一遍,指着一处说道:“这里,与这里,应该换个方向才对。还有这儿,东南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有重兵把守,我们在营里乱闯,故意制造乱局,营中所有的人几乎都被我们闹了出来,可唯独这一处的守卫却纹丝不动,坚守不出。看样子……”
阮云卿突然止装头,他欲言又止,不禁往宋辚处望了一眼。
宋辚正笑眯眯的瞧着他,听阮云卿说得条理分明,心里自是欢喜,又见阮云卿求助似的看他,真是不由得喜出望外。轻轻朝他点了点头,示意阮云卿只管放大胆子,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是。
他下面的话纯属猜测,因此才阮云卿犹豫了片刻,既然宋辚如此信得过他,阮云卿也就不再迟疑,拿起墨笔在那张纸上划出一块,说道:“我瞧这块地方,应该是叛军的屯粮之地,不然也不会在它周围设下重兵,更不会在主帅营中出事的时候,这周围的兵将也丝毫不去理会,依旧坚守原地。”
司马鸿和聂鹏程盯着那个墨笔画的圈子,见这地方位置十分偏僻,而且背倚着山脚,看地势应该只有一条出路,只要守住这条出路,很难攻得进去,的确是个屯粮的好地方。
宋辚心中也是如此想的,阮云卿说完,他便问司马鸿和聂鹏程道:“两位将军以为如何?”
“倒是可以找个探子去探探。”
聂鹏程说罢,司马鸿也连声附和。过去他守城尚且艰难,兵少将缺,困守孤城已是不易,哪还有什么余力去探查敌情,如今宋辚他们来了,人手也有了,也是时候做到知己知彼了。
司马鸿是个暴脾气,得了主意立刻就要去吩咐手下的人去办。宋辚笑着制止,聂鹏程也不免取笑了他两句,“你急什么?我这脾气就够急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急。你好歹也等殿下把话说完再去啊!”
司马鸿挠了挠头,憨笑两声,忙又坐下,听宋辚下面的话。
“这处屯粮之地只是其一,”宋辚又指着纸上正当中的位置,冯魁的营帐说道:“此次闯敌营,我还发现冯魁营中并不安定,他们这伙叛军的内部好像并不是在一处扎营,而是分做几股,沿着冯魁的营帐为中心点,向两翼及四周扩散。而且极不规则,其中也没什么章法,倒像彼此看不惯似的,而故意与对方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阮云卿也若有所思,“不错,我们在营里呆的时间不短,可却只有几处的人马前来救援。到我们出营的时候,我还远远看见有人姗姗来迟,那样子,竟像是才得到消息,急着赶过来的。可见他们并不是住在一处,而是相隔很远,才另外扎营的。”
司马鸿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极有可能。听那些战败北逃的守将说,此次南攻,冯魁并不是主力,真正将他们打得一败涂地的,是马元马将军。”
聂鹏程闻言便把大脸往下一沉,恨道:“什么马将军?分明是个背主造反的狗贼!”
“话虽如此说,可若不是万岁下旨,杀了萧将军,玉龙关上的将士又哪会受冯魁的挑唆,起兵谋反?”
司马鸿瞧了瞧宋辚的脸色,见他并未动怒,这才大着胆子长叹一声,抱怨道:“冯魁虽挑唆边关的将士造反,可这其中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服冯魁管束。这些人以马元为首,本就是萧玉成的部属,他们对冯魁一向看不顺眼。若不是皇上颁下圣旨,要萧将军火速进京,并在半路埋伏下伏兵,暗中杀了萧将军,也就不会激怒这些防守边关的兵将,闹得如此下场。皇上他……哎!他实在不该啊!”
司马鸿话里话外都是对宏佑帝的不满,他责怪宏佑帝不该下旨宣萧玉成进京,并在半路途中加害于他。如今萧玉成死了,边关的将士悲愤不已,都说皇帝鸟经藏,残杀功臣,他们在玉龙关上拼了近十年的命,才打退了那些北莽鞑子,逼得北莽兵退百里,写下降书,答应与东离纳贡称臣。可战胜的鼓乐还没有平息下去呢,宏佑帝就把这场战争最大的功臣给宰了,用的还是那般不光彩的诡计,偷偷摸摸的暗下毒手,简直是枉为人主。
聂鹏程心中虽有不满,可碍于宋辚的情面,还是打圆场道:“这其中也许有什么隐情。还是不要急着下定论为好。”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司马鸿一股火就直冲脑门。他拍案而起,胸中激愤,恶狠狠吼道:“难道谁还敢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