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是不是喝醉了?”宗云龙赶紧的看看宗云林的脸色,除了微微的发红,却没有丝毫的醉意。
宗云林自己拿过酒壶,倒上一杯,又狠狠的喝了一杯,方才说道:“我也是堂堂的男人啊,娶的媳妇,竟然怀过自己爹的孩子,云龙,你说,你说,我能怎么办?”
“二哥,依着你的脾气,你并不是这样吃哑巴亏的人啊?”宗云龙怀疑的摇摇头,宗云林的脾气,他太了解了,大老爷府上,也就他一个少爷,虽然是二姨娘生的,地位却丝毫不亚于宗云龙的位子,便是这样一个肆意妄为的少爷,能受得这个耻辱,能与这样的女人成亲?
“我也不愿意,只是那一次,那老头子拼着老脸的来求你,让我来铺子里帮忙,我瞧着他苍老的样子,心中不忍,一心想着要如何的孝顺他,却不料,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来到我的房间,跪着求我,让我娶了田月茹。”宗云林晃晃手中的酒壶,只有几滴酒滴了出来。宗云龙立刻唤道:“吉庆,吉庆,再要一壶酒来。”
片刻吉庆拿着一壶酒轻轻的放在宗云林的旁边,默默的又退了出去。此时的宗云林已经有些微微的醉意了,他再次的拿起酒壶,干脆嘴对嘴的喝了起来。
宗云龙赶紧的劝道:“二哥,不要这样,后来你答应了?”
“他那样声泪俱下的求我,说什么,如果我不娶田月茹,那大太太家里的人,就要将他告到官府,告他一个强暴之罪,虽然不一定能赢了官司,却会让他名誉扫地,传出来,对我的名声更有影响,他不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出门被人戳脊梁骨。”
“我当时心中直想笑,又直想哭,云龙,他是我爹啊,看着他跪在那里,看着他花白的头磕在地上,云龙,我再不是东西,再没有人性,云龙,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啊。”宗云林一仰脖子,又将酒壶中的酒喝得一干二净,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宗云龙道:“我心里有苦说不出,我是个坏人,我知道,我在所有人的眼里,不是一个好人,只是云龙,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做牢,看着他这样的年纪被人拖到官府里,脸面扫地。我只能答应,我没有办法,谁让我是二姨娘生的,谁让我是妾生子啊。大太太一直不容我们娘俩。她不将我们娘俩逼到死路上,她不会罢休的。”
宗云龙听着宗云林的话,心中一阵的唏嘘,忍不住的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二哥,别这样,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哈哈……”宗云林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如何好?要怎么好呢?看着那个女人,想着她曾经怀着老头子的孩子,大太太想嫁祸给你,幸亏有雪儿机灵,没有让她得逞,眼见着,爹对我和姨娘好了,她就想出这个主意来,云龙,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解决呢?”
“我听说田姑娘曾经上吊自尽了。”宗云龙试探的问道。
“自尽?哼哼。”宗云林鄙夷的说道:“跟她姑母一样的恶毒,如果她真死了,倒好了,云龙,拿着一根鹿皮筋,一扯几丈长,云龙,傻子也知道,死不了人,真不知道她是上吊,还是荡秋千玩的。”
宗云龙听着宗云林的话,忍不住笑道:“二哥,你这张嘴也太损了点,毕竟人家也是女人家,你成亲后,不还是带着她去什么新婚游玩了,可见你们还是有感情的啊。”
“云龙,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那批活的银子,官料,实际却是大太太逼着我来做的,如果我不做,大太太便要出首告我爹,我没有办法,只好将那些银子,官料偷出来,交到大太太的手上,光这一项,她就赚了足有三千两银子,我当时心中害怕,爹也害怕,拿了一千两银子,让我带着田月茹出去避避风头。”
“大娘……她竟然……这样的险恶!”宗云龙不由得愣了一下,想了想道:“二哥,既然你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瞒你了,我今天派了虫儿去大伯的府上,打探了一下,碧儿却是告诉他,是你逼着田月茹上吊了,大太太恨你到处拈花惹草,正要将你撵出府去呢。”
宗云龙故意的将事情扭曲了一下,宗云林立刻跳了起来,大声的骂道:“这个不要脸的老货,她坏事做多了,自己不能生出孩子,让自己内侄女沟引我爹,我爹什么样的人,云龙你也是知道的,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沟引,待出了事,田月茹快要生孩子了,这个老女人又怕田月茹生了孩子,跟她不一心,又想着嫁祸给你,天有眼,没让她的阴谋得逞。”
宗云龙心中此时又气又恨,望着宗云林道:“二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宗云林醉眼朦胧的望望宗云龙道:“我爹说将银子都藏了起来,其实我却是知道,他哪里还有银子,他是他那些兄弟中,最没用的一个,生意不会做,只会到处的找女人,结果还处处受制于女人,最后连儿子也要搭进去,唉。”
宗云龙同情的望望宗云林,此时宗云林已经醉得糊涂起来,趴在桌上,喃喃道:“我想……离开,我再不要……回到那个家……去,处处……是肮脏下流无耻。云龙,我只想……远远的离开,自己过……安静的日子,哪怕是种田也行啊。云龙……”
宗云龙看着他真真切切的醉了,摇摇头,轻唤道:“吉庆,你进来罢。”
吉庆轻轻的推开门,同情的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宗云林,迟疑的问道:“少爷,二少爷所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