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气得浑身发抖。 [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又对江氏道:“既是如此,赶紧把我们送官罢。”
话音刚落,就听见容天成尴尬地咳了两声,道:“雪儿瞎说些甚么,都是一家人,想闹得沸沸扬扬么,满城皆知么。”
谁和你是一家人!若非你拖着生活费和嫁妆不给,叶氏又太痴情,我早就走了!容蓝雪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们竟是不知自己为何要害八姨娘,而既然江氏也说不出来,那还是见官的好。正好我们也有一笔官司,想请县老爷一并断一断。”
江氏见她并不称呼自己为太太,又口口声声主动要见官,心中不禁起疑,把目光投向了容天成。
容天成却抬头去看外头的雨幕,瞧见远远的阁楼上,并未亮起他期望的红灯笼,那一颗心就直跳得似鼓擂,再没有一点儿底气。怎么办?此刻他烦躁至极,根本就不想理会这笔后宅官司,甚至暗暗埋怨起江氏来,后宅的事,她自去处理便是,拉上他来作甚么。
江氏见容天成不作声,心中疑惑更盛,故意道:“既然此事不甚明了,老爷又不主张送官,那就先把她们关进柴房,等天亮再说罢。”
关进柴房?这倒是个办法。容天成眼睛一亮,重重点头。
容天成同意了江氏的提议,江氏却一点儿都不快活,心内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她冷着脸示意几个婆子上前,押了叶氏和容蓝雪到柴房去。
“叶大娘,容姑娘,请罢。”为首的婆子一看就是江氏的心腹,言语里满是幸灾乐祸。
容蓝雪却不肯束手就擒,笑着问她道:“你叫我甚么?又叫我娘甚么?”
那婆子莫名其妙:“自然是容姑娘,叶大娘。”
容蓝雪唇边笑容更盛:“既是容姑娘,叶大娘,那就说明我们并不是你们家的人,既然不是你们家的人,出了事,自当送官,你们有甚么权力把我们押入柴房?”
那婆子一愣,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江氏。
江氏惘若未闻,低头只看自己的手。
婆子只好转去看容天成。
容天成心里是虚的,做不到无动于衷,只得道:“事情还没查明呢,也不一定就是她们所为,照我看,就让她们暂时待在竹轩不要出来,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罢。”
这相当于是将她们软禁于竹轩了,不过比起关柴房来,还是强上了几分,至于去官府,容蓝雪可不想就这么去,她那做鞋子的原材料还在竹轩搁着呢,这一去,谁知要甚么时候才能回来,别给丫鬟们翻走了。
叶氏怒视容天成:“他爹,八姨娘不是我们害的,你可要主持公道。”
容天成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冤枉你们的。”
容蓝雪觉得讽刺,忍不住道:“就算冤枉又如何?你能怎么惩罚我们?我们一是一无所有,你也甚么都没给过我们,若是真要惩罚,也就只有这条命可以拿去了。”
容天成哑口无言。江氏到底与他是夫妻,同仇敌忾,纵使心里难受,但见他吃瘪,还是相帮,朝怜香抬抬下巴:“送叶大娘和容姑娘去竹轩,好生伺候着。”
一句好生伺候着,就是要派人监视了。怜香心领神会,状似恭敬地请叶氏和容蓝雪出去,一出房门,马上就换了副嘴脸,对她们极尽讽刺之能。
叶氏气极,想要打她,容蓝雪却拦下她的手,淡淡地道:“让她吠罢,反正没有教养,丢的是她主子的脸。”
怜香一听就火了,破口大骂,但才骂了两句,就发现她这般行径,恰是中了容蓝雪的套,成了那没教养的人,只得恨恨把嘴闭上了。
容蓝雪轻蔑一笑,转去同叶氏耳语:“娘,此事若能善了,我们就走罢。留在这里与人算计,实在是没意思。”
叶氏垂眸,没有作声。容蓝雪心知她还是放不下,不免叹息。
一路上,风雨仍是交加,沿途古树却因根深蒂固,并未随风摇摆,兀自岿然不动。容蓝雪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收起雨伞,踏入竹轩檐下,但一推开门,就惊呆了。厅内乱七八糟,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桌子底朝天,凳子东倒西歪,浑似遭了强盗。
叶氏从她后面探出头来看见,惊叫一声。容蓝雪马上低声问她:“娘,婚书呢?”叶氏笑着拍了拍胸口:“这样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贴身携带。”容蓝雪放下心来。看来容天成是急了,开始自己动手了。
怜香听见叶氏的那声惊叫,跑进来看,亦是吓了一跳,但她眼珠子一转,甚么都没说,转身自去了。
因叶氏婚书安然无恙,容蓝雪就没着急,但等她回到卧房,立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她临去正房前,是特意把做鞋子的材料包进袱,然后把包袱藏在了床角的,但此时那里空荡荡的,甚么都没了!
虽然她已有预料,翻找东西的人不会只翻客厅不翻卧室,但她以为来者意在婚书,是不会对几块布料感兴趣的,因而就没有着急,可现下看来,是她预计错了。
那些材料价值不菲,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关系着她的声誉,若是一个月限期到时,她既拿不出鞋子又交换不出原材料,可是要被告上官府的!容蓝雪越想越觉得害怕,头上不知不觉地冒出了冷汗。
叶氏瞧见她的不对劲,跑了过来,连声地问:“雪儿,怎么了?”
容蓝雪跟丢了魂似的:“娘,包袱不见了。”
“甚么包袱?”叶氏一愣,朝床上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顿时跳将起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