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楚清黛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似乎真能看懂的样子,便嗤笑一声,“怎么样故事好看不?”徐虎显然还是不相信楚清黛识字,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是来跟楚清黛开玩笑罢了。
听见徐虎说话,楚清黛才发现人回来了,见他满身都是雪水,楚清黛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在雪地里打滚了不成,还不赶紧去洗洗,省的着了凉气。”
楚清黛是十分爱干净的,以前是怕徐虎只能自己忍着,现在发现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也不过是嘴上厉害些,胆子就大了起来,说话也不再像才开始那样似乎每说一句话都含着哭音,现在仍旧娇滴滴的,但是却多了一股子脆甜。
徐虎也被楚清黛使唤惯了,在家歇了将近一个月,一点儿进项都没有,日子能维持下去靠的还是楚清黛的私房钱,徐虎虽然脸皮厚,但是那腰板子在楚清黛面前也挺不起来了。最近被楚清黛指示着洗衣服、烧火、打水,他觉得比之前那二十多年做的还要多,好在楚清黛实在是受不了徐虎做的饭,要不然恐怕徐虎还能练得一手不错的灶上功夫。
见楚清黛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似乎他不去洗干净了就要把人赶出去似的,徐虎无语的摸了摸鼻子,自发的倒热水换衣服去了。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这女人显然是不能惯着,前段时间跟她说句话还带着哭音呢,现在蹬鼻子上脸的,一句话不对都敢跟他摆脸色了。
不过徐虎又想到前不久楚清黛当着马兰的面儿就把人赶出去的样子,觉得又有些好笑,以前还被人按在地上打的直哭呢,现在小脾气就使出来了。不过却正好对了徐虎的味儿,他徐虎的婆娘就得这个样子,但是见马兰灰头土脸的,徐虎恨不得狠狠地啃楚清黛两口。
徐虎洗干净又换了衣裳鞋子,感觉暖和了过来,这才进里屋来,见楚清黛仍旧在捧着话本子看,心里就有些痒痒的,问道:“大妞,你真识字啊?”
听徐虎这么说,楚清黛忍不坐了他一个白眼,岂止是识字,她自认文采是十分出众的。她三岁由母亲带着启蒙,五岁以后便请了老师专门来教导,不过后来父母皆丧,又被接到侯府。她大舅母是个庸俗的,讲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家里的女孩子们只请了一个屡试不第的老秀才来教,不过就算是这样楚清黛的文采在闺阁女子中也算是出众的。府里的姐妹不管是办个茶会还是起个诗社,夺头筹的往往都是楚清黛。
楚清黛现在看的这个话本子是樱桃还在旧主人家的时候秀们看的,后来他们这些丫头也在底下偷偷地看,樱桃不爱这些带出来也就是打发时间再图个念想,现在给了楚清黛她一边鄙视文笔粗糙写的狗屁不通,一边又对话本子里面提出的大胆的思想憧憬不已,因此虽然只是个打发时间的物件儿,她脸上的表情却丰富的不行。
如果说楚清黛最大的伤感是父母皆亡一个人孤苦伶仃,第二伤感的便是恨自己不是个男儿身了,这个话本子虽然行文粗糙但里面的思想却是楚清黛从来都没接触过的,男女真的能平等吗?因此楚清黛越看越深入,到是一时之间难以自拔了。要不是徐虎回来她还回不过神来。
见楚清黛似乎是真识字的,徐虎脸上的表情顿时生动了起来,本来以为自己买到的是块砖头,虽然花的钱并不多本来也就是买来垫墙根用的,但是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但是随着时间的延续突然发现在这块儿砖头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垫墙根不错之余,还发现这块石头里面竟然有玉石,这还不是最让人惊奇的,最让人惊奇的是这玉石的质量似乎还很不错。徐虎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本来当初娶楚清黛就是为了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其实对她却不是那么满意,可是却突然发现,这个聘礼五块钱娶来的媳妇儿,却越来越让他惊讶。
“你怎么会识字的?咋以前没听你说过。”徐虎说道。
“我三岁便被母亲带着启蒙了,五岁”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说的话有些不对,便很快的闭了嘴,然后转移话题道:“早就跟你说让你买些书回来解闷,偏偏你每次都是嘴上答应却从来不肯行动。”本来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心虚,见徐虎脸上没什么异样,说到后面楚清黛又傲娇了起来,一副不爱搭理徐虎的样子。
徐虎到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当初就听马大娘提过,楚清黛的娘的祖父还是个秀才,这要是放在前朝那会儿还是官家秀呢,不过就是时代变了,这才落魄了。据说楚屠户就是看上楚清黛的母亲识文断字这才花了大笔的彩礼娶进门的。既然这样楚清黛能识字也很正常。
楚清黛鄙视完徐虎继续看话本子,一个不注意,徐虎的大脸就伸到了她面前,他舔着一张脸,笑的贱贱的说道:“大妞,你能不能教我识字?”徐虎想识字,倒不是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着如果他识了字想进工厂就更容易些了吧。
听徐虎这么说,楚清黛微微坐直了身子,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刚换了衣服,徐虎现在穿的是一件新的棉袄棉裤,脚下还穿着一双软底鞋,这是楚清黛专门做了在屋里穿的。勉强还看的过去,再看看徐虎的手,一双很大的手,关节十分突出,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干重活手。再看看他的脸,楚清黛缓缓的摇摇头,徐虎显然就不是个做学问的样子。
不过谁让她现在人在屋檐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