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邺带我在长欢府一直逛到太阳落山,我不休息他亦一直陪我,一路给我介绍山水建筑,没有露出一丝倦意。
我总在他身后半步跟着,看着他的背影,时不时地也想起忱天的背影,然后又觉得自己心里莫名烦躁,便不继续背影研究,专心观景。
后来有个小厮跑来找他,说有急事需出府处理。竺邺是府中管家,他说是因为没事做闲得慌才打理起了府中事物,这时候有事实属正常。
我没缠着他,他却坚持亲自把我送回寝殿交给青聆青柚两姐妹才离开。
我开始想,这府里有暗卫,自己在府里死不了,他完全没必要这样的。
随后转念一想,对待救命恩人也该是这样。
在寝殿拉着青聆青柚一起吃了晚饭,过程中我没顾忌她们二人与我同坐的惶恐不安。我若不让她们与我同食,她们自然要守在我身边,而我又不喜欢吃个饭都有人在旁边盯着,只好出此决策。以前每天吃饭都有媗乐陪着,这时候若一个人吃,还是冷清了些。
其间我一直悄悄观察青二姐妹吃饭的举止。自从上次绣绣差点对付夏侯渊那个sè_láng后,我就觉得母皇从姜国送来的这三人不简单,心中对她们的身份越加好奇,正好这次是个观察的好机会。
青聆和平时一样安静,吃饭颇有贵族大家闺秀的感觉,细嚼慢咽。相比之下妹妹青柚虽也沉稳,却放松得多。
连吃饭都这样稳重。我的好奇心愈重。
是夜,黑暗像一只凶神恶煞的大兽撕扯开了白日,宇宙中一片混沌,唯有一轮婵娟挂在天边,撒下碎银光辉,照亮一方苍穹。
宫中的宫女要给主子守夜,我的公主府也有这规矩。只是宫女守夜是睡地上,我的侍女是睡本公主临时命人搭的矮塌上,与我所睡床榻隔了一层纱帷和一架屏风。
这样方能体现出本公主对侍女是极好的嘛。
今日是青柚守夜。
她在帷帐外吹灭了一团团光亮,留了一盏小灯方便起身。第一个长欢府之夜,我却没有认床的习惯,看着朱红纱帐显出她模糊的身影,躺在大塌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大约过了许久,眼前的黑暗甚是真实,我以为青柚睡了,忘了续灯,揉揉眼准备继续回笼觉。手还没触到脸,忽然,一个重物压附在我身上,清冷的兰香冲击着我的嗅觉,那人极速将我的双手钳向头顶,在我耳旁重重喘息。
我心口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暗中无法视物。我抬脚踢向身上那人的同时大喊青柚青聆的名字,她们会武功一定可以听见的。
一脚踢出去踢空了,反而被那人顺势扯开锦被与仅着中衣的我紧紧相贴。
我张口却发不出声,暗暗着急中,那人竟贴上了我的唇,唇齿相接,气氛暧昧。
脑袋嗡地炸开,本公主居……居然在守备森严的长欢府被非礼了啊!
脑海里忽然冒出夏侯渊一脸色相,我颤了颤,更加死命地挣扎,试图把他从身上踹下去。
“别动……”
在我快要挣扎得快窒息时,他退开,微凉的双唇摩挲着我的,模糊地唤道。
这声音暗沉,吐出的气燥热如火,与他身上冷冽兰香缠绕,绝非竺邺的温润嗓音,也并非忱天的爽朗,夏侯渊的猥琐更不用提了。
我大口喘气,脑袋发晕,黑暗中觉得有金星在眼前转动,又因为这家伙的话几乎闭过气去。挣扎太累,停下来中场休息,胸口上下起伏触着他的胸膛,引来他一声闷哼。
赫然身上一凉,我一惊,衣服被脱了!
那人像一团火焰压在我身上,结实的胸脯挤压着我。细密的吻落在我颈边丝滑的肌肤上。
我拖着腿去踢他,喉间竟冲出带有哭腔的声音来:“你滚开……”
这一刻又是一惊,我根本没想喊这么一句话,可声音的的确确从我喉间发出,而且像极了我刚穿越过来时,两年前未变声的悕乐!
镇定下来,心中似风吹开薄雾,渐渐清明。
这可能是两年前发生在悕乐身上真实的事,也应该就是,我在齐国为什么点不上守宫砂的缘故。原来,悕乐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失身的。
身上这个男人是谁?而我为何会这样有福气,亲身经历这样羞人的事?
那人没理会我的低泣,不对,应该是那个悕乐的低泣,滚烫的唇不断亲吻我的肌肤,炽热呼吸吹拂耳旁秀发,丝丝地痒。
帐外有微光穿透镂空木窗,我恍惚间看见他散开的墨发下如刀刻的侧脸,有一瞬失神,然后被胸口酥麻提回了神。
这个人长得也算翩翩公子,为何会对悕乐做出这样的事?如果是喜欢悕乐未果,有必要这样猴急吗?
我试图问他是谁,可是能发出的只有啜泣和谩骂。心中颇为无语,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行,只能坐山观虎斗了。
定下心来。悕乐还在挣扎着,双手又被那人牵制住无法动弹,我看着也觉得极累,到后来感到两条腿挣扎得酸胀脱力,渐渐体会到她的心灰意冷。
那个男人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后来几近疯狂地蹂躏悕乐的身子,落在身上的吻也越来越不知轻重,我胸前一片生疼。眼前只有黑暗深浓,耳旁只有深重的呼吸,还不知身在何处,这种情况下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身体在栗栗地颤抖着,像一只小兽无助地哭泣。我的心也跟着悕乐一同颤抖,祈祷外面会有人来救救她。可是偶尔有风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