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一家很有名可我没去过的酒家,酒楼统共三层,都是用暗色的木材所建,门口还挂着两只大红灯笼。此时大门前有四五名衣着普通的男子正热络地招呼着一位又一位从马车上下来的富商们,神情间自然少不了阿谀奉承,还有熟练的客套话,让酒楼门口格外的喧嚣热闹。

我和玉祁都换了普通的男子装,不过我的再怎么普通,长欢府上选购的衣料也是极好的,这一身暗紫色的窄袖长袍套在这娇小的身上,好歹像个营养不良的纨绔公子。而玉祁,则还只能当个纨绔公子的随身侍卫。

我们将马车停在酒楼所在的街道前一个岔道口处,下马车两个人走过去,长欢府的侍卫以车夫或者平民的身份混迹在酒楼外的人群中,随时关注着楼外的情况以方便随时保护我。

我和玉祁交换了一个眼神,很自然地就走了过去,正好一个站在门口接待的男子刚和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笑谈结束转过头来,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半天没能想起我们有在哪里见过面。当即只好挂起职业的笑容,有些皮笑肉不笑:“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业何处?”

我看着他,笑了笑,从袖里取出用手帕包好的金牌递给他:“自己打开看。”

他古怪地瞧了我一眼,听我这样说也不好多问什么,接过雪白的手帕仔细地打开,我看见他在金牌上的字映入眼帘时瞳孔急速地收缩,便赶在他即将跪下行礼之前拉住了他的手臂:“免礼免礼,本宫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别把本宫身份说出来就好。”

男子答着“是”,低着头还是扫了我的衣衫一眼,他极快地将金牌重新包好双手奉上,一个劲地躬着身子把我往楼里引。楼里人见我是被这男子亲自引进来的,便知我身份不低,也都纷纷避开道路,几个几个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只当全然没看见,旁若无人地跟着那个男子走。走着走着,来到二楼忽然察觉到什么,急忙唤停了他:“本宫不去找驸马,你别把本宫带到驸马的隔房!”贺兰秋是长欢公主侧驸马的事三国人尽皆知,而三公主贪玩的事也是燕国人尽皆知的,今日这里是一次商业投标活动,和长欢公主半点关系也扯不上,也难怪他会以为我是来找贺兰秋的。

果然那个男子闻言一愣:“那公主……”

“带本宫去一个普通的位子坐下就好,燕京商人认识本宫的不多,本宫也只是来这里随便看看,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男子僵了一下,看着我的眼底有满满的不可思议,那感觉就是在说:这投标活动我来现场居然只为了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停了一下,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便颔首道:“公主随在下来。”

我点头,便同他一起转回了一楼,这人还挺细心,特地给我在一楼的一个角落拣出两个位置来让我和玉祁坐下。原本看着我走上楼又下来还唏嘘我身份一定没有多好的人们见我的随从也坐下来,当即就噤声了,隔着老远看着我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

我懒得理,等男子退下之后,也只假装不高兴板着脸和玉祁聊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的确让很多想要上前攀谈的商人停滞不前,如此,倒也安安静静地撑到了投标开始。

一楼宽敞的大厅一共摆放了八张圆桌,一桌坐了四五个商人。当然,圆桌够大,但是商人身后跟着的随从仆人往那里一站,再想多坐几个也觉得挤得慌,更何况也没有那么多需要来捧场投票的富家人,所以总体看上去还是挺简单舒服的,不嘈杂。

和我坐一桌的都不是什么大商贾,但是除了我明显都相互认识,瞧着聊完商业问题居然还能扯到谁谁家纳了个妾谁谁家又添了丁,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题,简直叫我这个才刚满十六的小丫头颇为尴尬,包括我旁边坐着的玉祁,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在和他时不时交换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于对方的话题感到多么不自在。

“这位小兄弟贵姓啊?”似乎觉得这样冷淡我不怎么好,终于有一个坐在对手的深蓝色衣服大叔笑着问我道。

我得体地回笑,轻轻扫了一眼一桌的人,微微颔首:“在下姓安。”

话说出口,我觉得这些人再傻也一定能听出来我是个女的,声音这样细,变声也变得不完整,身量也不像富家子弟那种满是富态,根本找不到一丝男子气息。

果然那位大叔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哦,安公子……”随后也同那些收了笑的人面面相觑,皆没有再说什么。

我笑了笑,坐回椅子靠背上,撇了嘴角看向一边的玉祁。

“各位老爷、公子久等,在下张康,来晚了,给各位陪个不是!”

所有人被这声洪亮的喊声打断了思绪,循声望去,在酒楼空旷下来的戏台子上找到了今日活动的东家,是一个着一身青绿色窄袖锦袍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也就是他刚刚自己介绍的张康。

和下面的商贾客气几句后,张康便开始谈起了没有稿子即兴而发的长篇大论,都是对目前天下的商业形式以及每国的物质买卖特点做出的清浅分析。说它清浅,是因为在场除了我和玉祁都是商人,在天下的经商路上“见风使舵”这点常识大家都明白,不必说得太仔细,但很不错的是张康就算大概一谈也说得有理有据,给每日混玩的本公主好好地上了一课,受益匪浅。

我听得都入了迷,冷不防他话锋一转,忽然介绍


状态提示:第92章 投标--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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