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失职,请贺兰公子恕罪。”
我差点就笑了出来,暗卫在楼顶睡觉还能被难得来一趟且一直站在楼底的主子发现,他俩也真是够可悲的。不过为了自己的面子,我还是将好不容易保持下来的高冷形象继续保持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贺兰秋。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处罚,冷声叫他们将门打开,就没有下文了。
难不成是因为有我在,所以他才没有提处罚什么的?
我这般想着,跟在贺兰秋的身后便自然而然地进了毓宝斋。楼里光线极暗,内部结构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个轮廓,一个一个长方体的木桩规则地立在屋内,木桩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木盒,皆盖着盖子,看不见其中有些什么。但光从盒子的材质来看,里面装的东西绝对价格不菲。
连着院管的五人生怕贺兰秋怪罪,忙不迭地去把角落里摆放的一溜油灯点上,屋内一下子灯火通明,眼前这些木桩木盒也便得更有古韵的味道。
我向来不怎么客气,这种地方有主人亲自带着进来,碰坏了什么也不会被怪罪。等院管把两三个木盒的盖子打开,我就踱着步子就走过去看,眼神才递过去,当即就被惊艳了一下。
第一个盒子里装了一把梳子,金梳子,纯金的梳子。梳子小巧,梳齿极细,手拿的地方还有一朵轻轻勾勒的九瓣莲花,被简单的藤纹包围在其中。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别的花纹和装饰,但是给人的感觉除了惊艳就只剩下惊讶。
我呆了呆,又往下一个盒子走去,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一只巴掌大、拇指粗的木笛子,如果不是我如今对笛子有成见,只怕死活都要给贺兰秋把这笛子要来据为己有。笛身光亮鲜华,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宝贵的木材才雕出这么一只,凑近了看,甚至还能闻见令人舒心的天然木材香气。
这在木盒里存放那么久,还能香气不散不染,实属不易。
我完全忘了还有贺兰秋这么个人,跟着院管开一个看一个,每每看完就觉得自己灵魂都上升了一个层次。在现代看的好东西不少,贺兰秋这个古代人还能惊艳了我好一把,简直不能用“大神”二字来形容他了。
梳子、木笛、镂空木筷、镶宝金杯、勾花银碗甚至还有木雕面具,一种种类他能弄出很多种华贵的样式来,再加上本身用料就好,风格独特,简直让专门为宫里送贡物的大师都望尘莫及,也让我真的体会到那些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人是什么心情。
在我看一只木制手镯看得聚精会神时,隔着木桩贺兰秋突兀的墨衣忽然闯入眼帘。我堪堪抬起头,便感觉头顶高绾的发髻一沉,似乎有什么插进了发丝间。
我茫然地抬手,在简单的发髻间轻松地摸到一支簪子,当着贺兰秋的面把它取下来放在手心,又是一阵惊艳。
鎏金的玫瑰簪子,花瓣大开,每一片花瓣上都坠了珍珠般大小的白玉,颗颗形状无二,做工精细,让我头一次觉得黄金的饰品能这样地素雅温润。
既然是出现在这里的,自然也是他亲手做的。
“戴着很好看。”他话语简短,伸手过来想要将簪子再次为我戴上。
“我不戴。”我侧头避开,见他拿着簪子的手僵了僵,眸子黯淡,遂认真的看着他:“我不要簪子,你……把面具还给我。”
我就站在他对面,所以能够清楚地看见他漆黑的眼瞳在那一瞬间绽放出的光华,他像是没听仔细一般反应了好一会儿,眼中隐隐约约有些笑意。
“好,那本就是你的,回了府我就还给你。”
“嗯。”这话一出,我和贺兰秋之间的隔阂算是彻底消失不见了。算不算,达到了竺邺把我推给他的目的了呢?
两人颇为愉快地重新看了一遍之前的所有东西,又到二楼观赏了一些中大型雕品,不管大小,统统都不辜负贺兰秋特意把它们存到了这里。不过,这一次有了他的介绍,我看起来也不单单是观赏那么简单,整个毓宝斋看完,该有的说完听完,我们两个好像真的回到了以前,那个没有任何悲念和争执的从前。
面上还是那张冰块脸,出了毓宝斋,我也能感觉出贺兰秋心情极佳。最明显的事例就是包括院管在内的五人战战兢兢地送他和我上了车,却没听见他有任何的呵斥,简直就像根本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一般,叫那五人“受宠若惊”。
“那现在是要回府了?”我在离开时将他给我的簪子偷偷放回了一楼唯一的空盒子里去,那是他的心血之作,生气是一码事,送簪子是一码事,我不能因为自己生气就拿走他珍藏的物品。尽管名义上我是他的妻子。
他摇头:“许久没在京城里逛逛了,我们去东街看看,也顺便视察一下京城的物价。”
说到物价,我不由得想到他与我维持关系的那笔交易,挑眉问道:“在三国所有商品的利润降一成,只为了买侧驸马的位子,你不觉得亏得太大了么?”他做的生意那么大,几乎涉及了贵族人物所有的日常用品,每一样都减一成的利润,算下来总共亏损的都可以买一座池城了。
他看着我,目光诚恳且认真。只见他摇了摇头,道:“侧驸马的位子不是买来的,这些钱,不过是补上娶你的时候没亲自送的聘礼罢了。一点也不亏。”
娶我的时候么?
这句话,不管有没有经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