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她看见的温文男子,身上带着的阴冷气质几乎让她觉得陌生。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来。”但裘香雪也明白,穆流非的变化都是被逼的。
就像她,变成这种模样,又何尝不是被逼的,她不过是想救自己的孩子而已,有错吗?
并肩王府中的人,就算全部都死掉也难以消除她心中的恨意。
“穆先生,最近你的恩师就在昭月国走动,要不要请你的师父到并肩王府缓和一下您与并肩王的关系?”谋士深思熟虑,还是觉得不要跟萧绝撕破脸为好。
“免了,我跟师父已经断绝关系了,不必再麻烦他老人家,我已经够让他失望的了。”穆流非摊晾草药的手停下来,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睛,背影却给谋士一种十分孤绝的感觉。
“那好吧,穆先生,以我个人的见解,昭月国是并肩王的地盘,决定行动之前,还请三思。”谋士眼睛灼烁,内心的确是为穆流非考虑的。
顿时,穆流非将草药放下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让我放弃,你可知道我失去的都是什么?”
他的手最终紧握成拳,目光中带着恨意看向谋士。
这一瞬间撕破脸,谋士也觉得失望,他向来全心全意为穆流非考虑,却不想关键时候自己的主人如此不理智。
“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先生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说了,先生,我先告辞。”知道再留下来也改变不了穆流非的决定,谋士决定离开。
“流非,这种药是怎么用的?”淡淡的烛光下,一个紫色的小药瓶闪着细腻的光泽,显然是被穆流非精心制作的药。
“这药有大用处,雪儿你不要碰,会误伤你,这是我送给李晋的药。”微弱的烛光下,穆流非露出白色的牙齿,笑容诡异而狠毒。
深巷里,浓云渐渐散去,月亮露出了半边,却朦胧好似晕染开来的染料,暗暗透露着血红的颜色。
今天是李晋母亲离开的头七,他必须要在家里的灵位前面守着。
自从他母亲离世之后,唯一的一个下人也被遣散回去了,幽深的巷子里几个比较老的房子,仿佛与外面的世界隔离了似的。
李晋目光有些呆滞,他一直都知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算不习惯,也要接受,却不想这一切来的这么快。
还有那个摔落悬崖的孩子,虽然他并不想她死,最终还是死了。
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落了一地,无人清扫,树枝不像夏天的时候那般浓密,仅剩的一小部分叶子在清风的吹动下摇摇欲坠。
他背靠着墙壁,跪在蒲团上,忽而闻到一股奇香,那种香气像是来自冥间,给人一种被吸引的错觉。
他不由自主地起身,向前走去,在门口处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穆流非。
“你是,穆流非。”他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认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他的心中恨意迸发,但却发觉自己的理智在慢慢的消失,这种感觉让他无力,只能看着面前人淡笑如鬼的脸。
“当然,李晋,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这笔账,永远不可能算了。”穆流非一手抓着李晋的衣襟,却不碰李晋的皮肤。
“知道吗,一会儿你会这样死,我说给你听好不好?”穆流非唇角笑的温柔,好像秋风中悲悯的神,但对此时的李晋来说,只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