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朱庭,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射杀人呢,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后面那辆奢华异常的车舆忽地传来一声婉若莺啼般的美妙声音,如旷谷幽兰,夹带着芬芳扑面而来。
尚武觉得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驰下来,他觉得,这恐怕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了。
那名唤作“朱庭”的将领似乎愣了一下,缓缓地又打了一个手势,拥上前来将顾芝容他们团团围住,并已拉满弓弦,搭箭要射的士兵们纷纷朝后退去。
朱庭行至车面前,看着随风飘飞的紫色流苏,行礼,垂头恭敬地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里面那曼妙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本公主方才听到,他们提到了太子?莫非太子在他们的马车上?”
朱庭皱眉道:“公主只怕是听岔了,他们那一辆破马车,太子又怎么会在他们那里呢?再说了,太子人不是好好的在皇宫里吗?即便是出来游玩,身边也必定带上二三十名护卫,怎么可能孤身一人身犯险境呢?依属下看,这些人只怕是别有目的,打出太子的名号,意图对公主不利也说不定。公主切不可轻信他们的妄言。”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本公主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也罢,你且上前打听一番,看看他们如何自圆其说。如果他们要对本公主不利,不是还有你们吗?量他们区区几人也不能把本公主怎么样。”
朱庭似乎有些不情愿,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方道:“好吧公主,属下这就前去问个明白,公主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能上前,免得伤了凤体,属下可担待不起。”
说罢,他便转过身来,朝顾芝容他们那边走去。
走到尚武面前。朱庭扬声问道:“你,还有马车里的,到底有多少人,都出来。还有。我们公主问你们,你们方才说的,太子爷在你们的车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要是说得清楚的话,就放你们一马。如若说不清楚,立马让弓箭手把你们几个全射成刺猬!”
尚武当然不想当刺猬,他见反正事情都说出来了,再隐瞒也于事无补,说出来放手一搏,指不定还能有一条生路。于是他挨在车厢边上,低声道:“顾五小姐,你拿个主意吧,现在要该怎么办?”
顾芝容方才听到“公主”二字的时候,眼睛便亮了起来。她知道在当朝。公主只有一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那就是昭敏公主。如果面前车舆里的人是昭敏公主的话,一切就好办多了。
远宁侯府的老太太可是昭敏公主的亲姨母,因了这层关系,只要自己报上身份,昭敏公主不可能对自己见死不救。而且,昭敏是皇宫里唯一存活下来的公主,能够活下来,当然少不了当年皇后娘娘的照拂。所以,在皇宫里头,昭敏与皇后所出的太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综上两点,不管怎么样。顾芝容都觉得,昭敏公主一定会对他们施以援手的。
于是,她道:“小武,你且跟他们说,太子就在车子里,他们会救我们的。”
听了顾芝容的话。尚武觉得底气足了,腰板也直了起来,理直气壮朝着那名将领道:“这位军爷,你可听好了,如今太子就在我们车子里,我们是被人追杀到此的,这其中艰难曲折的过程我待会再详细跟你说吧。反正,现在救太子爷要紧。”
“太子真的在这里?”朱庭紧拧着眉头,“那还不快点把太子请出来?”
尚武有些无奈道:“太子身患恶疾,现在昏边不醒。”又猛然想到太子被顾五小姐施了药粉,面容全毁,只怕是走到近前,也认不出来,于是又忙加上一句,“闲人勿近。”
最后一句似乎激怒了面前这位将领,他冷笑一声:“好一个闲人勿近,我看你们多半是狡诈之徒,信口雌黄,意图不轨。弓箭手!”
他的话音一落,那些退后的弓箭手“哗啦”一下又全围了上来。
看到那尖锐锋利的箭头又一次对准自己,尚武不由急了,忙朝车厢里喊道:“顾五小姐,你快叫醒太子,让他出来说句话呀。”
里面传出顾芝容的声音:“叫不醒。”
“为什么呀?”尚武快急死了,“那就拼命摇,摇醒他呀。”
顾芝容的声音再度传出来:“没用的,刚才上车的时候我给他吃了安神的药,需得过三个时辰方才苏醒。”
尚武一时语塞:“你……你给他吃了安神的药?”
顾芝容道:“嗯,我怕他醒来大吵大闹的,坏了我们的事,所以就给他吃了宁神静气的药,让他安静下来。”
尚武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被太子爷知晓他们把他打扮成万花楼的姐儿,不闹个翻天覆地才怪。这也是情势而迫,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到了现在,麻烦来了。
里面再度传来顾芝容的声音:“小武,你尽量稳住他们,我看看有什么办法让太子醒过来。或者,我找找太子身上有什么太子行章之类的证物,好用来证明太子的身份。”
尚武道:“那你要快点,我怕我撑不了太长时间。”
他转过身去,换上一副笑脸,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打起精神,强自镇定继续与外面的朱庭纠缠,以拖延时间。
而车厢里的顾芝容,则快速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对着太子身上的几大重要穴位扎去,企图倚借银针的作用,唤醒沉醒的太子,不过效果甚微,甚至可以说,一点效果也没有。
眼看情势危急,外面的尚武已经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