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道:“顺天府的赵夫人,也就是被逼上小姑山的那一位原配夫人。”
顾芝容顿时明了,微叹一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明月目光闪烁:“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回拒了她?”
此时的绿水也想了起来,忙道:“对对对,那个顺天府的赵九小姐,可害得小姐不浅,若不是小姐聪明,让老太太相信小姐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只怕就跟七小姐一般的遭遇了。所以他们顺天府的人,真是没脸没皮,还敢求到我们府上来,奴婢这就出去把她赶走。”
说罢,转身就要出门。
顾芝容忙道:“等等。此赵夫人非彼赵夫人,她也是受害者。再说,她求到我跟前来,必定是经过老太太的默许了吧?”
但凡事关远宁侯府的,自己没理由越了老太太去,所以,顾芝容猜想,这位赵夫人一定与老太太通了气,而老太太再让她求见自己。
即便是自己不给那个赵夫人面子,但老太太的面子总要给吧?
于是顾芝容道:“绿水,你且前去,把那位赵夫人请进来吧。”
绿水有些不愤,明月一推她:“快去吧。”她这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带进来一个人,布裙木钗,一副败落的打扮,眼眶很深,眼睛微红,眼角额头的皱纹非常明显,乍一看约摸五十多岁的模样,与她的实际年龄明显不相符。
赵夫人走入正厅,看正中站着一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明眸皓齿,一颦一笑皆动人,眼波流转间,万千风情集于眉宇之间,便知这与众不同的人物定是远宁侯府的顾五小姐,忙上前紧走几步。一下子就跪在了顾芝容面前。
顾芝容吓了一大跳,忙伸手去扶她。
她却是不肯起,口中道:“五小姐菩萨心肠,放过我夫君吧。”
顾芝容示意明月绿水二人强制把赵夫人扶起来。这样跪着,不是暗暗胁迫自己非得答应她的要求吗?她才不受这样的胁迫。
赵夫人执意不起,但她一个孱弱妇人,怎经得起明月与绿水二人的用力搀扶,一下子就被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也只得作罢。
顾芝容含笑看着她,目光却炯炯:“赵夫人,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必如此。”
赵夫人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讪道:“五小姐说得极是。”
顾芝容转头吩咐明月上茶,待看到赵夫人喝过一盏茶,情绪也稳定下来,方才说道:“赵夫人,此趟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赵夫人看着面前略含了笑意的顾五小姐。心头却闪过一丝惊惧。她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五品侯府的不受宠的嫡出小姐,竟然背后的靠山如此之强大,强大到将她的夫君拉下马来,不费吹灰之力。
她们顺天府,虽说官职不大,但是年年对皇太后的寿礼却是十二分的上心,很是讨皇太后的欢心,皇太后对于顺天府也多有庇佑。这一次,一出事的时候。她也急急递了帖子到皇宫里去,要求见皇太后。但是皇太后却避而不见,说这个事情她没法管,只告诉她。顺天府这回是撞到枪口上了。
她赶到大理寺的大牢里,向自己的夫君细细盘问了一番,诸如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之类的。自己的夫君也说不出什么,只说参与了远宁侯府的一些事情。她想来想去,便想到了顾芝容身上,便马上停蹄又赶到了远宁侯府。
赵夫人满腹心事。却听得顾芝容如此一问,一怔之下,不由有些恼怒。想了想,还是忍下这口气,道:“顾五小姐就不必跟我装糊涂了吧,我那夫君不知好歹,偏偏要跟五小姐过不去,那是他自找的,罪有应得。但是,说到底,这件事情也不完全是我夫君的错,都是那个狐狸精,为了欺骗我夫君迎她母女入门,答应了贵府的条件……”
顾芝容心里一动,看起来这个原配赵夫人虽然被贬到小姑山静养,但心里却是一点都不糊涂啊,连那个继室与自己府里头的大夫人勾结的事情都知道。
而且,老太太果然是个人精,明知道远宁侯府脱不了干系,明知道动不了大夫人,干脆把人往她这里送,把这个烫手芋头扔给她,看她怎么处理。
怕是老太太也有所怀疑顺天府尹被罢免下狱之事与自己有关吧?
可是,她自己都糊涂了,难道这件事与自己有关吗?自己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左右朝廷命官?
但是,赵夫人对自己又惊又惧的目光似乎又证明了这一点。
顾芝容在心中飞速地想着,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是了,拥有这样直接决断一个人生命大权的人,除了皇上,便是未来的储君,当今太子了。难道说,这一次,是太子为了整治吏治而出的手?
由于路家还没有上门提亲,而皇上预定自己为太子妃的传闻又在京城内外闹得沸沸扬扬。赵夫人思来想去,便想到以前的旧事,误会是得罪了自己这个未来太子妃,所以才急不可耐地求到自己面前,希望能够饶恕她的夫君。
如此一想,所有迷惑的事情便都理清了。
顾芝容觉得又气又好笑,那个无所事事的太子,与自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对,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的夜晚,他救了她,她再救了他,这算是扯平,谁也不欠谁。
不会是那个太子闲得慌,思来想去就拿她这个与他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人开涮吧?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整饴吏治本来就是他份内的事情,但他怎么就那般幼稚,那些大贪官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