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爷给她传递的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大夫人一下子没了反应,只是下意识道:“你……你在说什么?”
张师爷微叹了口气:“这个事情我还以为,凭大夫人的手段,早就知道了呢,原来并不知道呀。不过这也难怪,你府上的五小姐精灵古怪,她鼓捣出来的事情,我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查探出来。”说到这,他冷哼一声,“这位五小姐,倒真的是我的对手,张某平生从未遇到过对方,这回总算遇到了。”
大夫人心中惊疑不止,那个小姑娘,怎么看也不过是闺阁之中一位弱质纤纤的女孩子,怎么就能弄出这么多的风云来呢?
她不确定道:“如果说佃农之事是她所为,我倒还有几分相信。但是,我兄长远在千里之外,她身在京城,并未离京,如何差使人去做这些事情呢?”
张师爷冷笑道:“难道大夫人认为只凭着她一个小姑娘,能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我告诉你,她不是一个人!”
大夫人愈发的惊疑:“你是说,她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那些事情,都是背后的那些人帮她做的?”
张师爷点点头。
大夫人想了想,的确有这个可能。她问道:“那些帮她的,是些什么人?”
张师爷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宝鉴堂的人。”
“宝鉴堂?”大夫人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宝鉴堂她略有耳闻,“你是说那个贩卖古玩出身的宝鉴堂?这几年迅猛兴起的那个?”
这个宝鉴堂说起来也奇怪,一直默默无言,就是因了三皇子在前些年呈给皇太后的寿礼中夺了头彩,这个名字便广为人知了。听说那里收集了全天下最珍稀的古玩,年代之久远,种类之繁多,非一般的古玩商能比的。近年来赏鉴之风日盛,各府官员都以家中有几件年代久远的藏品为荣,是以宝鉴堂一时之间竟然成为各府官员的座上客。
宝鉴堂神秘,而那个宝鉴堂堂主更为神秘,虽然他经常出入官宦府邸,却常年以银制面具覆了半张脸,从来没有哪个人看过他的真面目。
但是他的才学却是无庸置疑的,对于一件古董瓷器,哪怕年代再久远,印记再模糊,他也能够在触摸之间,就准确地说出这件瓷器来自何方,出自何人之手,这份修养,着实令人咋舌。或许因了这样,人们在意的是他的才学,对于他何以面具覆面,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大夫人沉吟片刻,微微摇头:“宝鉴堂虽说神秘,背景也夫人知晓,但是听闻他们一直做的是正经生意。而且,他们与我,与我兄长并无仇恨,为何要帮着那个顾小五来对付我们呢?”
张师爷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夫人细想,你与你的兄长,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宝鉴堂?”
大夫人摇头:“我只不过是一位内宅妇人,平素里从来没有到过宝鉴堂,家夫虽然做的是皇家生意,但与瓷器古董无关。我那兄长说到底是武夫,只会带兵打仗,哪里懂得什么鉴赏古玩?想必也不会与宝鉴堂有往来。这并无往来,何来的仇恨呢?”
张师爷想了想道:“我明白了。”
大夫人皱眉,:“你明白了什么?”
张师爷并不正面回答她,只看着她道:“听说贵府的五小姐,其父可是当年名震江南的江南首富苏一虎?”
大夫人斜睨了张师爷一眼:“这应该是全京城都知晓的事情吧,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不知道的。”
张师爷呵呵一笑:“我当然知道,正因为她是苏一虎的亲外孙女,所以我才这么想的。”
大夫人疑惑地看着张师爷一眼,猛然间,她明白了:“你是说,宝鉴堂看上的是她的……”
张师爷笑了笑,道:“不然的话,你以为宝鉴堂图的是什么,无端端的讨好一个小姑娘,总该要得到一点好处吧?生意人嘛,最看重的是什么,这个大家都知道的。这些年来,你们远宁侯府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都是围着三房的财产打转的吗?”
被外人戳破家丑,大夫人终归脸上有些不自然,冷哼了一声道:“莫不是张师爷也看上了我们府上三房的财产,所以来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张师爷呵呵一笑:“夫人请放心,你们府上三房的那些东西,我还是看不上的。至于原因嘛,我是不能告诉你的。不过,如今宝鉴堂对于你府上的五小姐志在必得,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有了共同的目标,我们可以合作。”
“你要对付宝鉴堂?”大夫人愕然地看着他,“为什么?”
张师爷郑重道:“为了寿王的宏图大业。”
“宏图大业?”大夫人怔了一下,猛然明白过来,脸刷地又白了,她指着张师爷,连声音都抖了起来,“难道寿王是要……”
张师爷点头:“对,正是夫人所想的那样。”
大夫人只觉得脚发软,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你们怎么……你们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张师爷冷笑道:“为什么不可以有?寿王也是皇室的人,又有才干,自小就颇得先帝赏识,但是皇太后那个恶毒的老太婆,为了她的儿子能够登上皇位,不惜暗中给寿王下毒。若不是寿王机智,这些年来一直装疯卖傻,把她骗过的话,只怕是早就没命了。如今的皇帝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病秧子,药罐子罢了,若不是那个死老太婆的手段厉害的话,只怕这个皇帝早就被人轰下来了。”
大夫人震惊地看着张师爷,话也